永远也忘不五岁那年,姥姥指着昆仑山顶咬牙切齿所说这句话。春日阳光照在她碧绿幽深眼睛里,灼得象火,冷得象冰。更忘不那刻,站在春风里,浑身颤抖,恨怒填膺,暗暗对自己所发毒誓。
从那时起,和妹妹便随着姥姥天南地北地四处迁徙,联络反抗公孙氏义士。但就在两天前,族人和彩云军勇士全都战死,死在烈炎、少昊与龙族大军屠戮下,死在北海漆黑冰冷波涛中。
拳头越握越紧,冰雪混着血丝,从指缝间流下。这瞎眼贼老天,为什不让和族人起光荣战死?却让困兽似徒受屈辱,苟活于此?
那些人被凶恶目光扫过,似乎都有些害怕,有人说:“辛长老,这小子舌头都冻僵,生个火,给他取取暖再问不迟……”
“慢着!”个红发虬须大汉大步上前,单手握住插在他大腿上枪杆,“这小子也不知什来历,藏在雪地里将老子话全听去。若放他生路,到昆仑山告密,他奶奶,别说老子性命,大家全都完蛋!”声音沙哑,就是那脾气,bao躁“邓长老”。
几千年规矩?他奶奶,杀玄女又怎样?大不把老子脑袋也砍!”越说越激动,“哧”地声,似是将什枪矛插入雪地中。
左腿上阵剧疼,正好被那尖锐之物穿过,鲜血顿时从积雪里洇渗而出。
“雪地下有人!”四周阵惊哗,“沙沙”连声,上方挤压厚厚冰雪很快便被铲抛开去。人影晃动,双腿紧,凌空飞起,已被几人合力拉出。
蓝天如洗,三十几个身着熊皮毛衣大汉围立四周,或手握鱼叉,或提持长矛,或斜背弯弓,个个神色警惕,虎视眈眈地打量着,言不发。
“年轻人,你是哪族?叫什名字?”个白发披肩老者拄着拐杖,慢慢地朝前走几步,声音苍凉低沉。
那些人面面相觑,又都朝那白发垂肩老者望去。辛长老轻轻地顿着拐杖,沉吟会儿,摇头叹息。
心中怒火如焚,这些人对公孙氏诸多不满,却如缩头乌龟般贪生怕死。尤其这姓邓,口口声声不怕造反,事到临头,却如此猥琐卑劣,杀人灭口以求自保。姥姥说得不错,这些贱民不足同谋大事,注定只能任人鱼肉!
就在这时,那姓邓长老双手握住枪杆,猛地往上挑,将高高地举起来。
眼前黑,剧痛攻心,鲜血顺着枪杆喷洒如雨。寒风呼啸,将衣裳刮得猎猎鼓舞,露出绣着五色云彩角衣襟。
“叛党!这小子是玄女叛党!”那些人
名字?浑身蜷曲僵冷,心头掺杂着骄傲、屈辱、愤怒、悲伤与仇恨,烈火似熊熊燃烧,想要挺起胸膛,大声回答,奈何嘴唇微微翕动,却发不出半点声响。
名字,叫共工。
共工是远古时康回国号,自从这位水族凶神被伏羲杀死后,就成历代水神代称。
姥姥给取这个名字,就是希望象康回样,勇猛顽强,百折不挠。
“你娘亲是水神冰夷,父亲是苗帝蚩尤,你还有个贵为黄帝舅舅。他们全都死,死在轩辕狗贼手上。终有天,你要踏破那座雪山,砍下公孙氏头颅,夺回属于你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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