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易心中大震,又是骇然又是怜悯,气刀倏地消散无形。
萧晚晴胸脯起伏,忍住泪水,咬牙道:“天可怜见,终于让等着复仇机会。只要能釜底抽薪,从萧老妖婆和李玄老贼手中盗走轩辕六宝,他们二十年阴谋便不攻自破……但眼下群魔乱舞,道门凋敝,凭己之力,又怎能够?所以想救出你们,借六宝威力,联手对付魔门群妖,为自己报仇,为天下平乱。”
顿顿,妙目凝视着楚易,叹口气道:“楚公子,你说得没错儿,确有觊觎轩辕三宝之意。人非圣贤,见此法宝,谁没有半点儿贪心?但只要能雪此大恨,重得自由,轩辕六宝又算得什?”
萧晚晴嘴角牵起丝凄然而又悲楚微笑,淡淡道:“楚公子,倘若你还有疑虑,只管以‘原心大法’来质询本真神识,如有半点虚假,晚晴甘愿被你千刀万剐,绝无怨言。”语气虽然轻柔,却是斩
起来,格格大笑道:“忘恩负义?萧太真对大恩大德,萧晚晴二十年铭记在心,刻也不敢忘!终有日,要十倍、百倍地奉还!”
话语中所带着森寒入骨仇恨,令人听得毛骨悚然。楚易心中微微动,隐约猜到些什。
“楚公子,事已至此,也不瞒你啦!”萧晚晴灼灼地凝视着楚易,清澈无邪眼中忽然燃烧起熊熊怒火,咬咬牙,道,“实话告诉你吧,原是本朝燕王之女。二十年前,魔门为制造内乱,故意挑唆当今皇帝李隆涯发动政变,推翻文泽天太后,大肆屠戮异己。李玄对父王素来嫉恨,乘机捏造罪名,将们……将们满门抄斩。”
楚易愣,将信将疑,冷笑不语。
萧晚晴冷冷道:“若不是临刑之际,萧太真见根骨极佳,转而掳纳为徒,早已经和家人齐作冤魂野鬼……那时刚满两岁,萧太真以为记不得这些事情,便编造弥天大谎,说什是突厥可汗女儿,全族被唐军屠戮,亏得她路过相救云云,要随她修炼天仙双修大法,盗取他人真元,将来为族人报仇……”
“她哪知出生之时便已吞服记事珠,当日之事无不历历在目!这二十年来,萧太真和李玄这两个妖贼,处心积虑将培养成他们称霸魔门工具,逼为娼,以晴雪馆主身份,为他们收集情报、掩护行踪……”
说到这里,她眼圈微微红,声音已有些颤抖起来:“名义上是她得意门生、‘天仙派三大嗣主’之,实际上不过是出卖色相女奴罢。李玄那老贼,甚至……甚至将作为阴阳双修鼎炉,把辛辛苦苦盗来男阳真元重新盗走……”
萧晚晴忽然顿,咬牙道:“楚公子,你看看左臂。”
楚易微迟疑,火眼金睛光芒怒放,凝神扫望,猛地倒吸口凉气。目光穿透绿袖,只见她那雪藕滑玉似臂膀上刺七朵红梅,每朵梅花都是由细密红针组成,直没入骨,也不知究竟扎多少针。瞧起来格外令人触目惊心。
萧晚晴珠泪忍不住倏然滑落,冷冷道:“共两千八百九十七支透骨针,每针都是自己扎。为报仇雪恨,只有忍辱负重,委曲求全。每出卖自己次,便在自己手臂上刺上针,让自己时时刻刻记住这屈辱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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