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远远地瞧见,急忙满脸堆笑地迎上前来,笑道:“琴哥儿,公子又想出什新鲜招数?要扒它皮,还是抽它筋?小手心发痒,正想着怎整治这蠢驴呢。”
那毛驴听见晏小仙脚步声,长耳动,蓦地发出声欢愉呜鸣,也不知哪里来力气,猛地跃而起,朝她冲来。
晏小仙心中怦怦直跳,又惊又喜,想不到它通灵至此,竟然能凭自己掩饰过足音辨别出身份!
马夫只道毛驴要冲撞报复,叱喝道:“孽畜找死!”抢身挡到晏小仙身前,抽鞭便朝毛驴打去。
“住手!”晏小仙劈手夺过鞭子,厉声娇喝,“它若再少根寒毛,看公子不扒你皮!”
晏小仙又气又怒,心想:这姓李小贼好生无耻,记恨和大哥,竟拿个牲畜凌虐撒气,当真畜生也不如。哼,瞧怎好好地收拾他!
她对这黑毛驴极是喜欢,今日瞧见它,心中说不出喜悦亲切。
对她而言,这只毛驴不仅是故人亲友,也是她与楚易之间月老、红娘,某种意义上,更是联结她与从前那个淳朴迂直“大哥”唯桥梁,弥足珍贵。
正因如此,她不顾切、等不及楚易回来,也要先行将它冒险救出。
晏小仙思绪飞转,想着万全之策,忽然听见脚步声响起,个紫衣小童急匆匆地奔进竹林,慌慌张张地在假山边站定,接着哗啦啦之声不绝于耳,居然就在她面前出起小恭来。
乌云飞涌,明月穿梭。
月光忽明忽暗,雪亮地照着李府大宅,屋瓦上寒霜凝结,闪耀着淡淡白光。
内府花园中,假山嶙峋,竹林苍翠,郁郁葱葱枝叶探出墙外,在风中沙沙作响。
李府内戒备森严,四处都是甲胄卫士,眼神凌厉,警惕扫望。
黄袍羽冠龙虎道士穿插其间,来来往往,其中不乏仙、真级高人。
马夫马屁拍到马蹄上,大感错愕,嘀咕几句,悻悻退让开来。
黑毛驴铜铃似眼睛湿漉漉地瞪着晏小仙,泫然欲涕,激
月光下瞧得分明,他眉清目秀,额头长颗红痣,赫然正是李东侯身边极为得宠书童抱琴。
晏小仙心念动,化嗔为喜,“正愁没有飞天翅,你便送来上云梯!”当下飘然跃出,手藏“吸魂针”,悄无声息地在他天灵盖上拍。
那书童身子晃,哼也来不及哼上声,顿时倒地身亡。
晏小仙将他拖入假山深处,而后摇身变,化作他模样,绕过假山,从竹林中钻出,大摇大摆地朝马厩走去。
众卫士都认得这书童是李东侯面前红人,无人上前盘问。
晏小仙屏息凝神,藏在假山秘洞之内,秋波流转,观察着四周举动,心底又惊又奇。
今夜朱雀七宿齐现长安,人心惶惶,也不知有多少王公显贵要求修真庇护,天师道竟口气派出大半弟子镇守李府,可见李木甫权势之大、与天师道关系之深。
马厩就在数十丈外东厢房边上。黑毛驴侧卧在地上,肚子微微起伏。遍体鳞伤,皮毛翻卷,身下淌汪鲜血,气息奄奄。
适才它被四驾马车飞驰着拖路,又遭顿鞭挞,纵是钢筋铁骨也早已散架。
此时黑毛驴四蹄均被碗口大小铜链锁住,就连口鼻也被铁环扣紧,发不出声,但依旧可听见它愤怒呜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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