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六娘又是惊惧又是悔恨,膝下软,跪倒在地,叩首颤声道:“徒儿有眼无珠,罪该万死,竟没认出他是假冒。但他……但他音容举止实在和师尊模样,对们又全都如指掌,所以……所以徒儿时不察……请师尊惩处发落!”
楚易又惊又怒,脑中霎时间闪过万千疑问:“这人是谁?为何要冒充李玄?何以对紫微门如此知根知底?他带唐仙子要去哪里?究竟还有什阴谋算计?”
心乱如麻,时间找不着半
楼里灯火如昼,妖姬翩翩回旋,载歌载舞。满座公卿正自觥筹交错,纵情声色,喧闹非凡。
听见齐王驾到,歌舞立止,众人纷纷起身欢呼,个矮胖如冬瓜王公拊掌大笑道:“各位,让说中不是!早知道齐王不会这快抛下们,必定会去而复返。说猜错,快快自己罚酒吧!”
“去而复返?”楚易蓦地凛,隐隐之中涌起不祥预感。
众人围将上来,七嘴八舌地笑道:“妙极妙极!齐王既然又回来,咱们今天就彻夜欢宴,不醉不休!”
此时,丁六娘袅袅娜娜地走出来,瞥见楚易,妙目中亦闪过惊诧之色,笑道:“咦,齐王怎又回来啦?是!齐王这几天日理万机,太也操劳。治国之道,原本就是张弛,如今天下太平,王爷也得好好放松放松,与民同庆才是。”
愿他考上状元?
楚易鼻子忽地酸,视线陡然模糊,这些日子出生入死,少有想起母亲时候,此时偶念及,思念竟如决堤之洪水,汹涌奔泻,难以遏止。
他收敛心神,暗想:娘亲,等孩儿救出唐仙子和张真人,灭这些妖魔,就立即带上媳妇儿回去看您!
念及此,楚易心底倏地涌起热火似渴切,恨不得立即插翅飞到宜春院和三洞女冠观去,当下猛地夹毛驴肚腹,叫道:“麒麟儿,快走快走!”
毛驴欢嘶声,快如离弦之箭,冒雪疾驰,很快便到平康里。
楚易更感不妙,心中寒意大增,随口敷衍几句,将她带到后厅密室,劈头问道:“六娘,唐仙子呢?还关在合欢殿中吗?”
“唐仙子?”丁六娘奇道,“师尊方才不是刚将她提走吗?”
“什?”楚易心头大凛,仿佛被人当头浇桶冰水,整条脊椎凉浸浸全是冷汗。
果然有人乔装成李玄,抢先他步!他来不及细想,沉声追问道:“那人走多久?可曾说过要带唐仙子去哪里吗?”
丁六娘听他口气,立知不妙,“啊”声,脸色霎时间变得雪白,颤声道:“他……他走约有刻钟,只说要拿唐仙子去换几样宝贝。徒儿当他是师尊,所以也不敢细问……”
远远地便瞧见前方灯火通明,彤光吞吐,映红半边天,喧哗声越来越清晰可闻。
穿过北里坊门,两侧彩楼华屋,栋宇相连,大红灯笼随风摇曳;耳中尽是欢歌笑语,丝竹鼓乐……就像是从冰天雪地陡然进入另个热闹缤纷世界。
守卫众兵士瞧见楚易骑着黑驴奔入,脸上都露出错愕惊讶神情,但不敢多问,纷纷行礼开道。
宜春院门前中庭早已停许多车马,听见黑驴威风凛凛啸吼,众马纷纷惊嘶绕走,避让开来。
楚易翻身下驴,将缰绳交给龟奴,大步流星地走入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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