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雄欢声高歌,簇拥着拓拔野三人,士气高昂朝汤池扶桑而去。卜算子急急忙忙从怀里掏出那几个黑石子,口中念念有词,往地上抛,略查看,大喜道:“上卦!上卦!大吉大利!”还在欢喜,已被盘谷提起衣领,拎小鸡般凌空拖走。
行人到汤池边时,太阳已经悬挂在扶桑树梢,万道金光透过树隙,照耀得众人睁不开眼来。远远看见那十只太阳乌又在洗澡。五只在汤池水面扶桑树梢,五只则在水面下,偶尔露出头来,朝天喷出道水柱,极为悠闲惬意。瞧见众人浪潮般涌来,竟似理也不理,依旧鸣叫着振翼泼水,甚是欢快。
辛九姑低声道:“这十个妖怪在洗澡时,只要你不招惹它们,它们定然不会干预你作任何事。”拓拔野笑道:“这个习惯倒是好得很。”空桑仙子淡淡道:“咱们这就去吧。”伸手从纤纤头
还噙着丝甜蜜微笑。
拓拔野微笑道:“她已经两天没好好睡过觉啦。”突然困意涌上来,忍不住打个呵欠。
空桑仙子微笑道:“拓拔,你也好好睡上觉,天亮时再叫你罢。”
拓拔野困倦难当,呵欠连连,当下颇为不好意思笑,伏在松几上沉沉睡去。
空桑仙子瞧着两人,心中泛起久违柔情。窗外秋虫低鸣,夜风轻拂,水晶灯摇摇曳曳,她坐在地月光中,想起很多事情。几百年光阴倏然而逝,只剩下这个寂静安详初秋之夜。她轻轻叹口气,耳边又响起很多年前那首曲子,呢喃夜风在她耳根厮磨缭绕,宛如他话语,他呼吸。
她就这盘膝而坐,闭目微笑,直到天明。
※※※
翌日清晨时分,空桑仙子将二人叫醒,与白龙鹿道向谷外走去。到谷口时看见群雄横七竖八倒片,犹在酣睡。他们昨夜不见拓拔野出来,虽料想必定是空桑仙子传授他心法,以便击败十日鸟,救出蚩尤。但仍不免心下忐忑,都不敢回去,竟就在谷外席地而睡。那条大鲨鱼已被成猴子等人拖到此处,吃得精光,只余下庞大骨架横亘在河边,在朝阳下显得颇为滑稽。
听见脚步声响,众人纷纷揉眼爬起来,见是空桑仙子随着道出来,满脸喜色登时僵住,欢呼声也卡在咽喉中,面面相觑,颇为尴尬。拓拔野见众人野宿等候,心中颇为歉疚,当下抱拳笑道:“昨夜委屈各位,真是抱歉之至。”众人连连摆手道:“圣使哪里话!”只有柳浪目光暧昧朝拓拔野与空桑仙子身上扫扫,虽言不发,但心中不堪想法已经昭然若揭。空桑仙子冷冷瞥他眼,登时将他吓得朝后退三步,低头看脚。
拓拔野朗声道:“各位英雄,今日对于们,对于大荒来说,都是个极为重要日子。因为今日,们所有人都将重获自由!”他运气丹田,字字说来,斩钉截铁,铿锵有力,直冲云霄而去。众人愣,狂喜欢呼。拓拔野望空桑仙子眼,接着微笑道:“大家不必奇怪,仙子是们朋友,她要与们起到那扶桑树上,打败十日鸟!”众人大喜,这老太太本事众人都有耳闻目睹,有她相助,要打败太阳乌绝非难事。当下群雄欢呼之声更盛。空桑仙子微微笑,心想:“这小子年纪轻轻,倒当真会蛊惑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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