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息运气,游走经脉。只要不用劲于心脏,便与从前毫无两样。他心下稍宽。心想,那少女明明便是纤纤,音容笑貌无二致。但浑身上下极为诡异,身上香味也妖邪独特,迥然两异,又仿佛是另外人。但天底下竟真有这般相象人?况且听龙神与辛九姑所说,纤纤乃是独生,因此决计不会是纤纤素未谋面姐妹。蚩尤越想越是糊涂,心中难过焦急。想来想去,最有可能,便是那少女确实是纤纤。被妖人魔法操纵后,脱胎换骨,成心狠手辣杀人工具。
想到此处,蚩尤心中非但没有丝毫轻松,反而更加忧惧。决意尽快将纤纤找到,破解邪魔园囿。当下站起身,从怀中取出青蚨虫。手掌刚张开,那青蚨虫便迅速
柔声道:“呆子。”那眼波如水温柔,笑容似花绚烂,绵绵情意,脉脉动人。蚩尤只觉目眩神迷,脑中片混乱,仿佛突然掉入她那眼波汪洋,卷溺窒息。心中紧张欢喜,几要晕厥般。
突然念力动,仿佛又感到丝妖异凌厉杀气闪电而至,心中凛,突然觉得胸前痛。低头望去,登时大骇。只见只七彩甲虫,似蝎非蝎,荧光眩目,钻入自己左胸之中。待要伸手去拔,已然不及。
纤纤紫风般飘卷退开,格格笑道:“呆子,自然认得你啦,你便是天下第号大呆子。”那笑声婉转动听,但此刻在蚩尤耳中却是说不出刺耳妖邪。
左胸剧痛,如被万千蚂蚁齐齐咬噬。意念如潮,感到那甲虫已钻入自己心中。蚩尤惊骇之下,真气聚集心脏,想要将那甲虫逼震出来,但方甫用力,便觉万箭钻心,几欲晕去。他猛吸口气,脸色煞白,冷汗涔涔而下,吼道:“妖女!你!你!”说几个你字,便觉胸肺剧痛不能忍抑,再也说不出话来。
纤纤格格笑得花枝乱颤,道:“呆子,你知道这虫子是什?叫做‘两心知’。从今往后,你心里想什,都知道得清二楚。你喜怒哀乐也全部操在心上啦。只要高兴,随时随地都可以让你痛不欲生。你说,是不是有趣得紧呢?”
蚩尤心中疼痛欲裂,眼前片缭乱,几乎便要跌倒在地,费尽余力,嘶声道:“妖女,你究竟是谁?”突然膝下软,趴倒在地。纤纤蹦跳走过来,蹲下侧身,瞧着他格格笑道:“你不是认得?怎又忘啦。”
那张春花般笑脸逐渐模糊,如水波摇曳。就在蚩尤即将昏迷之前,他奋起力气,伸手抓住纤纤衣襟,将那“千里子母香”涂在她身上。
※※※
不知过多久,蚩尤才幽然醒转。残月西山,晨星寥落,已是将近黎明时分。凉风扑面,朝露冰冷,他从沙砾地上缓缓爬起来,脑中片混乱。过片刻,才将之前之事想起。四下张望,纤纤早已不知踪影。而自己背上苗刀,怀中之物毫发无损。想来她将自己弄昏,只是为摆脱追缠。
摸摸心口,似乎并无异样,当下真气流转,往心中逼去。突然心脏如遭蛇咬,痛彻骨髓,他大叫声,又跤坐倒,喘息不已。意念集中,果然感到心脏之中,仍有个东西在缓缓蠕动。饶是他胆大包天,也不禁冷汗遍体。心中寻思:“这‘两心知’究竟是什怪物?难不成真没有破解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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