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突然想起纤纤,猛地坐起身来,真气乱流,险些将他击得再度昏厥过去。四周林木森森,黑影幢幢,他是在林中片草坡上,西侧数丈,便是条宽三丈山溪,自山坡婉蜒而下,穿林奔流。
突然“咿呀”之声大起,十只暗红色巨鸟欢鸣声中大步朝他飞奔而来。十日鸟将他负载到此处后,便分开驻守各处,警戒守卫。见他醒来,都极为欢喜。众太阳乌将他团团围住,扑翅欢鸣,坚硬喙尖在他身上轻轻碰触,极是亲热。只太阳乌将两只野兔摔在他面前,又用巨爪踢踢,碧眼炯炯地看着他。
蚩尤虽然仍甚为虚弱,但腹内早巳饿极,喜道:“妙极,多谢鸟兄!”忽然又嘿嘿笑道:“可惜拓拔不在此处,要不然就有美味免肉吃。”当下大材小用,以苗刀将野兔开膛破肚,在山溪中洗净。到林中折些枝木,由太阳乌喷火烧着,烤将起来。
吃完烤兔肉,精神大振。蚩尤又调息养气个时辰,这才将体内岔乱真气复导归位。虽然经脉多处被震伤,但那红衣人似是手下留情,未尽全力,是以尚能修养调复。只是想要痊愈,也需七、八日认真调理。
蚩尤将白日之事回想遍,心中疑惑。那红衣人不知是火族中何方神圣,真气念力竟然如此惊人。瞧他阴阳怪气,宛若行尸走肉,诡异难测。而纤纤
留情,破即止,伤口都只有寸许深,虽然灼烧得厉害,却无性命之虞。
突然红光闪,那光火箭蓦地变成火链将蚩尤右臂缠住,硬生生绞,万缕红光从那火链上没入他手臂。蚩尤手臂烧灼彻骨,经脉也仿佛被烈火焚烧,剧痛攻心,险些晕去。蚩尤咬牙不语,猛地奋起神威,大吼声,将火链稍稍震开,闪电般拔出苗刀,朝后疾退。
但那火链又迅息变成个火椎,从下而上,当胸擂在蚩尤胸口。胸前窒,气血翻涌,周身经脉仿佛瞬间紊乱。他朝后高高飞起,仰头喷出口鲜血;血珠在阳光下划过优美圆弧,然后被那狂风卷得纷扬洒落。
十日鸟悲鸣哀啼,齐齐扑翅俯冲,纷纷伸喙将他叼住,放在只太阳乌背上,围成圈朝上空飞去。
红衣人叹口气,双臂收,漫天红光登时消失,那两道紫火神兵也倏然回到他掌心,变成两团跳跃青紫色火焰,慢慢隐入掌心,消逝不见。
蚩尤周身火烧燎原,经脉内真气乱窜,丹田剧痛,全身骨胳都要散架般,意识也渐转迷糊,只是想到:“那妖孽怎地不杀,却放条生路?”
天空烈日当头,白光耀眼,温热午风从四周刮过,十日鸟悲鸣之声越来越淡、越来越远。白云悠悠扬扬地飘过来,他仿佛也被托在云端,轻飘飘地四处飞扬。朦朦胧胧中想着纤纤,不知她眼下逃到哪里?想要爬起身来,却全身乏力。
方甫侧转身子,体内道热冽真气从丹田直贯心肺,似乎击到那“两心知”,登时痛彻骨髓,眼前黑,昏迷过去。
※※※
重新醒来之时,已是紧星满天。夜风清拂,颗夜露从草叶上徐徐滑下,落在他脸上。几只萤火虫光芒闪烁,从他眼前飞过。他躺在单地上,鼻息之间尽是青草绿叶气息。周身那烈火烧灼疼痛感已经大大减轻,但体内经脉依旧紊乱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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