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野微笑道:“鹿兄,你怕担心,故意逗吗?”白龙鹿歪头“呵哧呵哧”地怪叫,也不知是在笑还是在说话。拓拔野哈哈笑,心中稍霁,忖道:“罢!以雨师姐姐本事和地位,当今天下,只怕也没有人敢将她如何。即便是被水妖捉回去,也不致有虞。”虽然这般自安慰,但忧虑牵挂之意却丝毫未减。
环身四顾,暮色凄迷,蝉声渐稀,但林中草隙虫豸啼鸣声越来越密集。
他心中怅惘茫然,时竟不知该继续驻守此处,还是连夜起身,赶往空桑山去。思量片刻,转身走入破庙,转到那日他与雨师妾藏身神像之后,以真气注指,在神像上写道:“仙姑,小傻蛋去朝歌山砍柴啦。”
当日与雨师妾初逢于东始山下寒潭中,他装傻充愣之时,便与雨师妾有如此戏语;那时敌微妙,怎料有后来之事?此刻回忆写来,恍若隔世,怔怔地望半晌,心中又是甜蜜又是茫然。经此别,不知何时方能再见着雨师妾呢?
白龙鹿探首扫睨,咕哝有声,仿佛它也瞧懂般。拓拔野摸摸它头,心潮澎湃,将珊瑚笛横置唇边,悠然吹奏。
三日来,心情由起初兴奋欢喜攀转至紧张期待,再陡然下跌到此时沮丧担忧。
几年来也不知经历多少风雨,但似乎都没有此次这样,在短短三日之内心境如此大起大落。
镇定如他,也不由胡思乱想。雨师妾既已相约,必定会在此等候。但约期已过日夜,难道她竟已经遭什意外吗?想到此处,他心中登时如被霍然抽空,森冷疼痛,猛地跳起来。
白龙鹿站在他旁边,低声嘶鸣,不断地以鼻子去蹭他脸颊。见他突然跃起,吓跳,怪叫声。
拓拔野呆呆地站着,心中不祥预感与寒冷忧惧越来越盛。此次雨师妾原是与冰夷道,为木神句芒护送准新娘而来,但却为他,抛弃切,甚至不惜与冰夷、句芒为敌。倘若被玄水真神烛老妖知道,定然不能相饶。心中大凛,胸中仿佛被巨石堵住。
又突然想到:“是!雨师姐姐是那水妖天吴亲妹子,那烛老妖又对她喜爱得紧。当年虽然与那般亲热袒护,最后也依旧安然无事。想来此次也应当不会有大碍。”心中稍定,呼口气。
但嘴角刚刚露出丝微笑,又陡然惊:“糟糕!那烛老妖从前定是贪恋她美色,才对她这般宠溺。这次雨师姐姐为公然叛族,老妖只怕会恼羞成怒。”寒意大盛,方甫平定心海登时又波涛汹涌。猛地掌拍在身边巨石上,“轰”地声,那巨石立时裂开,断成两半。
白龙鹿见他怔怔地站在暮色中,忽而蹙眉,忽而微笑,神色变幻不定,刚刚放松神情,却又陡然咬牙切齿,掌将巨石震裂,大为莫名其妙。仰头望着拓拔野,呜呜直叫。
拓拔野浑然不觉,脑中满是雨师妾音容笑貌,耳边仿佛听到雨师妾格格笑道:“小傻蛋,想吗?”时间心中迷乱,双眼突然迷蒙,但她笑靥却愈加清晰。心头酸楚苦涩,情难自已,低声道:“好姐姐,你在哪里?”
突然手上粘嗒嗒地阵冰凉,微微凛,低头望去,却是白龙鹿不断地舔舐自己手掌;见他望来,白龙鹿欢声嘶鸣,索性撒欢似朝他身上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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