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弯弯,逐渐幻化成拓拔野微笑嘴唇,簌簌夜风如同他耳语笑声;“扑通扑通”剧烈心跳,让她脸突然变得滚烫,生怕让几丈之外六侯爷听见。想到拓拔野身影,全身立时微微颤抖,竹叶在身下轻微响动,再地泄露她心底秘密。
那时她才发觉,原来自己是这般地喜欢拓拔野啊!
回想那日,当六侯爷神秘兮兮地告诉她,奉龙神密旨,带她道去大荒寻找拓拔野时,她欢喜得快要哭出声来。即使是要远离汪洋大海,即使是要忍痛步行,都抵不上那欢悦期待与甜蜜思恋。
昨夜月光照在她雪白纤巧赤足上,仿佛刀割般。为能与拓拔野并肩而行,这种疼痛她已习以为常。那美丽脚趾,浑圆脚踝,期许她种怎样虚幻幸福?
这种幸福就仿佛海上月光,仿佛触手可及,但抓在掌心,只有冰冷海水,和片破碎粼光。
飞,长辫飘舞,犹如冰雪凝铸,似已痴。
※※※
清晨,阳光透过竹林斜斜洒落,光影映照在肌肤上,都成淡淡绿色。鸟叫啾啾,蝉声鼓噪。晨风吹来,绿竹簌簌,清爽芬芳沁人心脾。
此处乃是空桑山临西南处险崖,由此向下眺望,万里碧丘,蜿蜒大河览无遗。
真珠抱膝坐在蓬碧竹之下,极目远眺,眉眼之间掩不住淡淡失望。
当月过中天,山下远远地传来马蹄声响,她再次掩抑不住心中期待,悄悄地爬起身,坐到崖边巨石之旁,向下眺望。明月万里,江山朗朗;过往蹄声皆不是,她心情仿佛在夜风中开落野花,淡淡地芬芳,淡淡地惆怅。
霞光破晓,朝阳冉冉,她心里重新欢悦起来。那莫名期待,随着蝉声鸟语弥散开来。
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声咳嗽,转头望去,正是六侯爷。真珠脸上微微红,微笑点头;对于这风流好色侯爷,她反倒逐渐放松起来,没有初时那般局促不安。
六侯爷笑道:“真珠姑娘昨晚夜测星象,今日又早起看日出,不知看出什徵兆?”
真珠听出他话语中调侃之意,知道昨夜胡思乱想模样都落入他眼中,登时大羞,红脸低声
他们在这里等候拓拔野已经两夜日,但始终没有瞧见他身影。无数次瞧见山下烟尘滚滚,令她芳心震喜,但旋即便又发现不过是数百土族骑兵,呼啸而来,呼啸而去。
心中跌宕失落,反覆不已;短短两夜日竟然如许漫长,每时,每刻,她心中无不在记挂着那张俊秀温暖笑脸。
拓拔野素来守诺重约,他延误这久,可是出什事吗?每想到此处,她心中便阵慌乱恐惧,连忙跳将过去,不住地对自己道:“拓拔城主本事高强,福大命大,决计不会有事。”
虽然如此,她心中记挂担忧之心却越来越盛。拓拔野又怎知道,就在他于千里之外为雨师妾苦苦守侯之时,空桑山上,个人鱼女子也为他望断愁肠。
昨夜夜未睡,躺在竹叶堆上,仰望辽远夜空,朗朗明月,听着虫声呢喃,以及稍远处哥澜椎等人震天鼾声,她仿佛觉得全世界只剩下自己人。没有什时候,比那时更清晰地明白自己内心;就仿佛在东海之上,午夜无人沙滩,她独自面对腹中鲛珠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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