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紫苏蹙眉道:“这骨笛声音好生古怪,像是用来驱使蛊虫神器。”心中微起寒意。驱蛊通常不必仰仗其他神器,但既用神器,必是极为凶险可怕蛊毒,又或是极为凶险可怕蛊阵。
两人驱鸟低飞,沿着通天河岸急速冲掠,追循骨笛、陶埙而去。
乐声越来越近,那诡异阴邪节奏令两人心跳不自禁地加快。隐隐地,听见阵阵暗哑叹息声,森冷妖异,仿佛有谁在耳畔吹气低鸣。晏紫苏心生寒意,紧紧地抓住蚩尤手。
掠过林海,逼近通天河穿行险崖山隘,那乐声越发清晰响彻。两人躯鸟俯冲,在林中落下。蚩尤将太阳乌封印,拉着晏紫苏手,悄无声息地在林间迤逦飞掠,循声而去。林间幽黑,月光斑斓漏下,遍地都是厚积落叶。两人生怕惊动吹乐人,足不点地,御空穿行。
屏息奔行两百余丈,那乐声已经宛如就在耳畔。将出森林时,腥臭扑面,眼前忽地亮,只见月光朗朗,大河奔流,两岸宽阔草地上各坐人,隔河相望。
漫漫沙丘,在夜色中静静地蹲伏,像凝固海,冰封云。阵森冷狂风吹过,沙浪推移,跌宕起伏。
白沙纷扬,迷蒙地卷过湛蓝夜空,仿佛四月杨花,腊月飞雪。
两人无心观赏大漠夜景,驱鸟疾飞。蚩尤躁乱心情已经逐渐平静下来,但是万千疑问却汹汹涌过心海。为什父亲与段狂人竟会从东海来到西荒大漠?这四年何以音讯全无?那施放九冥尸蛊,将段聿铠变作穷奇“妖魔”究竟是谁?他到底意欲何为呢?
心潮汹涌,惊涛骇浪,隐隐之中,感到种强烈莫名不安。他素来天不怕地不怕,但这次,突然感觉到种森寒惧意,透心彻骨,竟比四年前与拓拔野等人齐赶回蜃楼城时忧惧还要强烈。
晏紫苏紧紧握着他大手,感觉到他手心中传来担忧与恐惧,心下暗惊。
坐在此岸那人身着斗篷黑衣,低首盘膝,脸容为斗篷所挡,瞧不真切。黑衣鼓舞,十指跳动,横吹支长约七寸七孔鸟龙肢骨笛。笛声阴冷尖锐
她与蚩尤相识迄今,同经历不少艰难险阻,从未见过他如今夜惊惧失控。想来挂念父亲生死,难免不能超然局外。心中动,不知蚩尤父亲长得什模样?是不是也像他这般英武桀骜?想到即将见到他父亲,心情也莫名变得紧张起来。
胡思乱想间,又自忖道:“九冥尸蛊极是难养,更难施放,不小心便会反噬自身。此人不知是谁?竟能豢养这多九冥尸蛊。”她蹙眉沉吟,心中遍数大荒蛊毒高手,始终找不到身居西荒鬼山人物。
约莫过两个时辰,远远地看见片奇崛山脉,横断东西。山势峭绝高陡,鬼斧神工。尖崖突兀,怪石嶙峋。冰雪其覆,泠泠银光。山下葱荣,林海茫茫。通天河从两座险峰之间穿过,崖壁水光闪闪。
晏紫苏低声道:“这里便是鬼山。”蚩尤凛然凝神,忽然听见从那山下林海传来淡淡乐声。他原对音律乐器素不在行,更无兴趣;但与拓拔野相处已久,耳濡目染,略知二。聆听片刻,大约分辨出那乐声乃是骨笛与陶埙。
骨笛声高越凌厉,隐隐带着阴寒诡异之气,合着那悲怆苍凉陶埙,在这苍茫月色下听来,更觉凄迷奇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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