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疾坠,四下苍茫,连喊数声,无人应。
见底寒冷深渊中。
蚩尤水性极佳,稍稍慌张,立即平定下来,凝神聚意,施展拓拔野传授“鱼息法”,周身万千毛孔齐齐舒张,蓦地打个寒噤,清新空气丝丝脉脉地渗进来,涌入肺中,说不出舒爽痛快。
当下抖擞精神,青光眼四下探扫。灰蒙蒙寒渊中,悬浮着无数苍白浮肿僵尸,与他道急速下沉。手中勾魂索绷得甚紧,那马面人扛着大旗在下方飞速螺旋打转,血丝从他腰间勾魂索铁链涸散开来。
突然涡流急旋,仿佛张巨口猛然将他吞噬;眼前花,周身乱转,被股强猛吸力朝下拖去。
天旋地转,蓦地身下空,似乎从个瀑布上飞泻而下;耳边阴风呼啸,水浪冲涌,无数僵尸哀嚎着从他身边坠落。
蚩尤俯瞰下方,黑雾茫忙,无边无际,似乎隐藏着无数凶灵邪魄;耳边隐隐响彻可怖吼声,轰然震呜,仿佛远在天边,又仿佛就在耳前。他无所依傍,急速下堕,仿佛沉沦于个永不能惊醒梦魇中。饶他胆大包天,这刻心中亦不免升起恐惧阴寒之意。
黑暗中,听见那马面人桀桀笑道:“小子,黄泉之下,便是阴曹地府;你自寻死路,谁也救你不得!现在后悔吗?等着被十万厉鬼吞噬元神吧!”语气森寒,得意至极。
蚩尤心中惧意闪而过,突然豪情激涌,哈哈狂笑高歌:“玄铁是心铜作胆,天地堂堂好儿郎!磨牙,砺刀,斩尽妖魔十万兵,昆仑山下,断头瓢血饮。”
这歌是他年少时,个金族游侠教他战歌;亦是千年之前,金族与西荒蛮族、万千凶兽苦战时战曲,苍凉激昂,慷慨高越,极是对他脾胃。事隔多年,身处鬼界异域,心有戚戚,忍不住大声高歌起来。
唱到激昂处,热血沸腾,无惧意。纵声大喝道:“龟蛋幽天鬼帝听好!快将爹,将科大侠,将所有蜃楼城英雄好汉交出来!否则蚩尤爷爷就将这里杀个底朝天!”他真气雄浑,声音高亢,如雷霆似炸响,在黑茫茫虚空中嗡嗡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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