禺京叹道:“可惜她虽然丑怪无比,每日点名要她相陪宾客还是不计其数哩!真是奇哉怪也!”
双头老祖唱和,桀桀怪笑,得意已极。龙族群雄大怒,纷纷破口大骂,黄土、白金诸殿亦愤愤不平,轰然片。
拓拔野越听越加悲怒欲狂,体内真气翻江倒海,气血冲涌,突然抱紧雨师妾仰天长啸。啸声高亢激烈,云迸雾散,钟鼓齐鸣。众人凛,暗自心惊。
听那啸声悲苦郁怒,八殿众女深感恻然,恨不能抱他入怀,抚平其伤;想到代妖娆降身为奴,丑怪若此,对雨师妾亦大起同情之心。纤纤咬唇怔怔不语,心中又是难过又是妒恨。
檐铃激荡,铜钟铿然。
无恙。
拓拔野惊魂甫定,生伯她重又寻死,蓦地疾身掠进,双手急拍,将她周身经脉尽数封住,左臂舒张,搂住她纤腰,稳稳落地。心中惊疑不定,忖想:“她为何宁死也不让看见脸容?”伸手颤抖着取下那藤木面罩。
八殿轰然惊呼,拓拔野脑中嗡然炸响,热血冲顶,仿佛万千个焦雷齐轰奏,险些站立不住。
雨师妾怔怔地凝望着拓拔野,目中神色痛苦欲绝,嘴角泛起凄楚笑容,低声道:“这样雨师妾,你还喜欢吗?”倏地闭上眼睛,泪珠簌簌掉落。
阳光灿烂,水光摇荡。那张原本娇媚如仙、雪白细腻俏脸上布满虫蛇咬噬累累疤痕,淡紫浅绿,凹凸不平。额上以朱砂等物剠写两个大字“媸奴”,赤红如血,触目惊心。
拓拔野长啸半晌,胸中那悲郁之气依旧如浓雾集结不散,他生之中,从未有如此刻这般悲愤仇恨。怒火熊熊,真气鼓舞,玲珑浮台四周波涛随着他情绪起伏,跌宕喷涌,忽高忽低。
啸声突然转高,“铿!”断剑在竹鞘中呛然自吟,道森寒杀气脱鞘怒射,骤然指向黑水大殿。“叮当”脆响,殿檐铃铛登时碎裂。
众人色变,水族群雄纷纷凝神戒备。哥澜椎等人低骂声中,纷纷握住兵刀,只待拓拔野声令下,便立即扑往黑水大殿,与众水妖杀个鱼死网破。群雄怒目相向,剑拔弩张,战斗态势触即发。
拓拔野蓦地止住啸声,冷冷地扫望水族群雄,嘴角挂着愤怒、鄙夷而森寒微笑。目光如冰锥刺骨,众人无不心生寒意。唯有烛龙病恹恹地斜身靠坐,竖长眼睛似闭非闭,偶尔闪过两点森蓝幽光,仿
昔日大荒最为美艳第妖女竟变得丑陋无已。
拓拔野惊怒悲愤,颤抖着轻抚她睑颊,心中如被万箭揽射,千刀齐剐。张开嘴,想说些什,却发不出声响,视野迷蒙,颗滚烫热泪滴落在她脸上,涸化开来。突然明白为何她当日在方山上再拒绝相认,而今日宁可自刎也不肯揭开面具。
八殿寂然,众人骇异地望着二人,目瞪口呆。那些原本想要撩揭佳人面具豪雄突然觉得阵庆幸;些胆小女子只看片刻,便觉得阵害怕烦恶,转头不敢再看。
禺京冷森森地怪笑道:“既叫‘媸奴’,当然就是个丑八怪啦!拓拔太子没有吓着吧?”
禺强笑道:“这贱人吃里扒外,屡教不改,烛真神失望透顶,特将她赏为奴,命好好管教。嘿嘿,她不是自以为风骚美貌,勾搭外人吗?就让她从此变作媸奴,连猪狗也望而却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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