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帝笑道:“白帝果然天真烂漫如往昔。你们现下身中蛊虫,手无缚鸡之力,还敢口出妄言,等剁下烛龙脑袋盛酒,再拿你筋骨制琴,如此喝酒弹琴,岂不快哉……”
赤松子大怒,哈哈笑道:“汁老贼,当年你没本事拿,只敢鬼鬼祟祟攒掇赤飙怒,用下三滥诡计陷害老子,便知你是个无胆小人。今日重见,才知道下流无能至于此,操你奶奶,若有三分胆子,就和老子光明正大地打上架,别老躲在阴沟里放蛊害人!”
黑帝嘿然道:“道是谁,原来是你这逆伦小贼。想不到巍巍洞庭山居然压不死你?嘿嘿,莫急,莫急,这次寡人
纷盘坐于地,运气调息,竭力压制体内那越来越嚣狂蛊虫。
骨笛凌厉阴寒,如巨浪层涌,乌云翻飞,烛龙忽地发出声愤怒厉吼,九道气龙震颤蜷缩,黑光大敛。隐隐可见他周身肌肉翻滚,枯黄皮肤下似乎有万千虫子在急速蠕动鼓舞。“仆仆”轻响,肩膀、两肋皮裂肉绽,鲜血激射,数十只彩色尸虫弹射飞扬。
黑帝森然笑道:“烛真神,当年你让九尾狐化作次女,将那‘千尸蛊卵丸’骗服下,害神识错乱,变作行尸走肉,经脉尽断不说,连鬼也做不成。这份大恩大德,汁光纪永铭在心,刻也不敢忘记。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身体里这些蛊虫,可是穷费十年时间豢养出来天下第尸蛊,滋味是不是颇为独特?”哈哈厉笑,悲怒、仇恨、怨毒、狂喜交杂处,听来犹觉凄厉可怖。
烛龙闭目不答,八字长眉簌簌颤抖,大汗淋漓,干瘪脸颊上亦开始“仆仆”跳动,无数蛊虫爬过咽喉,朝他头顶汹汹冲去。“赫赫”轻响,几只色彩绚丽尸蛊被虫群推挤,倏地从他鼻孔、耳朵中掉出来,瞬间蜷曲干枯。
笛声越来越加激越高亢,西王母、祝融、烈炎、烈碧光晟等人面色惨白,周身皮肤亦如水浪似起伏波动,苦苦御气抗蛊。十几个五族豪雄怖声惨叫,抱头冲天飞起,失疯发狂地抓打头颅,满脸凹洼血痕;揪拔头发,将自己头皮血淋淋地扯将下来;突然野兽似互相撕咬处,直至气绝身亡。
拓拔野大骇,心道:“黑帝心报仇,丝毫不顾是否伤及无辜。他这般吹笛御蛊,只怕烛老妖尚未毙命,大家都已失心发狂!须得尽力劝阻才是……”凝神奋力冲击经脉,但越是心急越不能冲脱。
只听箫声寥落,清悦疏淡,姑射仙子淡淡道:“黑帝陛下,树有树根,瓜有瓜藤,既然沉冤昭雪,你找罪魁是烛真神,又何必让这些无辜朋友受这无妄之灾?素闻陛下宽厚,还请放过他们吧!”
她那清雅柔和语声与箫音钻入众人耳中,宛如清泉漱心,令人精神登时阵清明。
黑帝哈哈笑道:“小丫头,你倒好心。这些犬豕之辈,命如草芥,死何足惜?汁光纪从前错便错在妇人之仁,才会落得后来下场!嘿嘿,寡人既为‘幽天鬼帝’,创建鬼国,自当全心全意做好鬼王,这些酒囊饭桶最好全死得精光,也好做鬼国臣民!”
姑射仙子蹙眉欲语,却听白帝淡然道:“仙子不必再与他多费唇舌,若他还是当年那仁厚黑帝,又怎会做出这等妖鬼兽行?大家只要团结心,同舟共济,必可度此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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