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守军已从西王母处得到旨令,早早大开山门,横空辟道,八百飞骑夹行相送经过昆仑宫时,众人骑鸟盘旋,墙外等候;科汗淮则只身进入玉螺宫,在纤纤闺房外隔窗默默道别。
丝帏低垂,人影朦胧,瞧不清她脸容。想到从此与女儿相隔万水千山、天遥地远,杳无相见之期,科汗淮心如刀剜,难过已极。有刹那,几想唤醒女儿,带她同离去。但他心中却又历历分明:纤纤既已贵为公主,又与未来黄帝订立婚约,唯有留在昆仑,才有似锦前程。
彷徨良久,眼见东方鱼肚翻白,暗霞涌动,将是破晓时刻,科汗淮方才强按不舍、感伤,黯然离去。
等到纤纤午后前往贵宾馆寻找父亲时,早已人去楼空,只有几张羊皮信笺钉在墙上,随风轻轻翻舞。
她颤抖着取下信纸,读几行,惊愕迷茫,周身冰冷,却喘不过气,哭不出声。日之间,她竟被生命中最重要两个男子先后遗弃!当辛九姑含着泪,紧紧地将她抱住,她才突然感到阵窒息般悲苦,泪如泉涌。
高瞻远瞩,实非小侄所能企及。远玄愿听从王母与拓拔兄弟之言,赦免汤谷土囚之罪。”
其他各族首领见状,亦纷纷表态赦免本族流囚。拓拔野大喜道:“多谢列位成全!”成猴子等人心花怒放,流亡东海数十载,时至今日,才算真正重获自由;狂喜之下竟险些痛哭失声。
西王母忽道:“且慢!还有个小小条件。”殿中寂然,成猴子等人蓦地顿住叫声,心仿佛卡在喉咙,不上不下,又是紧张又是难受。
西王母淡蓝色眼珠冷冰冰地凝视着拓拔野,微笑道:“这些人既是拓拔太子所救,归于太子麾下,便当由太子约束节制。倘若他日出什差池,们便唯太子是问。不知太子愿意负此重责吗?”
拓拔野心下凛,汤谷群雄良莠不齐,难保将来不捅出什漏子。迟疑间,眼前蓦地闪过汤谷群雄那殷切渴望脸容,忖道:“既已答应恢复他们自由之身,岂能只管自己周全,置他们于不顾?”当下猛咬牙,朗声应诺。
此后几日,纤纤直闭门不出,郁郁寡欢;虽有琼浆玉露、龙肉凤脯,亦不沾口。西王母见她形容憔悴,极是担心,却深知其心病根源,无可奈何,唯有让辛九姑日夜陪伴其侧,劝导开怀。
过三日,“冰钩蚕蛭”结茧产卵,陆吾等人依照流沙仙子之言,将虫卵混合冰水,注入群雄血脉,清除残余九冥尸蛊。
“冰钩蚕蛭”乃至阴至毒之蛊,经孵化,立时破入九冥尸蛊虫卵,吸食浆液,寄体生存;众人剧痛欲狂,如万千蚁虫疯狂咬噬,日之内竟腹泻数十次,周身虚脱无力,心下惊惧懊悔,只怕中流沙仙子毒计,饮鸩止渴,命不久长。
所幸如此过两日,痛楚渐消,神智清明,所有尸蛊虫卵果然清除干净。众人
雨师妾微微颤,杯中果酒险些泼出来,柳眉轻蹙,心底掠过丝不祥预感。
殿中轰然,欢呼、掌声雷动鼓舞,与金石鼓乐竞相并奏。
当夜,众人尽兴欢宴,大醉而归。
※※※
次日黎明,天幕如海,晨星寥落,雪山白光闪烁。科汗淮与龙神、六侯爷等龙族群雄离开贵宾馆,决意乘着众人犹自熟睡之时不告而别,悄悄返回东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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