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以来,众人饱历腥风血雨,时刻提心吊胆,少有这般悠闲惬意光景,恍然世外,喜乐安平。拓拔野取出笛子,悠悠扬扬地吹奏起来,笛声清扬婉转,如林间晨雾,空山夜雨。在这朦胧而清凉夜色里听来,更觉清新出尘,飘飘欲仙。蚩尤等人止住低语,侧耳聆听。
唯有夸父毫无雅意,啧啧大嚼,口沫四溅。狼吞虎咽地吃完最后条烤鱼,舔舔手指,意犹未尽地打个饱嗝,拍拍肚子,忽然“哎呀”声,慌不迭地起身叫道:“要去大便!”
语出粗鄙,大杀风景。拓拔野忍俊不禁,笛声登时走调。蚩尤哈哈大笑,雨师妾、晏紫苏则顿足气笑道:“快去快去!有多远走多远。”
夸父捧着肚子上窜下掠,到数百丈外礁石群中,正要蹲下,忽然叫道:“不成不成,万被水母咬到,那就烂木奶奶不开花!”提着裤子,慌慌张张地朝岸上树林奔去。
蚩尤笑道:“灌木草丛里毒蛇蝎子多得很,千万小心!”
二女比试,是以才有方才幕。
※※※
海浪声声,凉风习习,拓拔野五人捕许多海鱼飞鸟,在礁石上生火烤食,饱餐顿。夸父食量奇大,口气便吃十七、八条鱼,满嘴都是鱼骨鱼刺,哇哇大叫,鼓着腮帮胡乱喷吐。
白龙鹿被封印许多日,未曾出来透气,早已憋得颇为难受。此番重回东海,极是兴奋,忽而挑衅太阳乌,与它们四处奔窜跳跃,嬉戏为乐;忽而扑入碧浪白涛,叼条大鱼跳将上来,湿淋淋地将水花抖众人身;忽而傲立凸岩,昂首嗷嗷高呼,借景抒情。
晚霞飞舞,落日西沉,夜色渐渐地笼罩大海。众人坐在湿漉漉礁岩上,吃着鲜美鱼肉,吹着凉爽海风,彼此有句没句地搭着话,尘心尽涤,烦恼悉消。
夸父哇哇大叫,深以为然,团团乱转,不知如何是好,忽然喜道,“是,蹲到树顶上大便,岂不安全、痛快?哈哈……哎呀,糟糕!快屙出来……哎呀!”怪叫连声,狂风似朝树林中奔去。
众人齐笑。拓拔野被他这般搅和,早忘后面曲子,当下收起笛子,与蚩尤说话。四人聊片刻,忽然听见树林中传来夸父凄厉惨叫:“蛇!有蛇啊!”
四人愣,哈哈大笑,想不到这单纯天真绝顶高手居然如此胆小。
雨师妾失声道:“不好!”晏紫苏吸几口气,
拓拔野心道:“不知何时才能平定大荒动乱,永远过着这般逍遥太平日子?那时扁舟散发,和雨师姐姐起在海上随波逐流,任意东西,找个美丽海岛住上年半载,岂不悠闲自在?”想到酣妙处,嘴角微笑,心情渐好。
雨师妾似是察觉他心意,眼波温柔,笑意盈盈,轻轻握住他手,十指交缠。
数尺之外,晏紫苏坐在蚩尤身旁,亲昵地挽着他臂膀,双腿荡荡,笑吟吟地低声说些什,蚩尤忽然哈哈而笑,极是畅快舒爽。
拓拔野和雨师妾相视笑,心道:“他们苦尽甘来,经历重重劫难,终于可以在起。”突然想到自己二人何尝不是如此?心中阵甜蜜,说不出幸福。
星子出来,寥寥落落,在淡蓝色夜空闪闪发光。几道黑影横掠飞过,无声无息。遥远天边传来阵阵悠远而清脆鸟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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