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姑射仙子心中转过万千念头,终于决定尾随其后,趁他们不备,隐身夺走风影鸟,而后再赶到汤谷,将消息传达给拓拔野等人。
方欲动身,忽然听见个男子哈哈大笑道:“正愁无人带路,你们却送上门来,很好,很好!”
声音沙磁雄厚,原本极是好听,但骤然响起,倒象是平空记惊雷,震得群鸟惊飞,冲天炸散。
卢羽平二人猝不及防,如被重锤当头击中,闷哼声,身子剧晃,险些从半空摔落,若非及时翻身冲起,便要头跌撞在峭壁尖石上。
回音滚滚,轰隆不绝。以姑射仙子修为,竟也如被巨浪迎头排击,眼前昏花,气血翻涌,难受已极,心下大凛:此人是谁?真气竟如此强猛!
中他诡计,将大军全都调往合虚山,必定自鸣得意,安心地洞房花烛去啦。等们天降神兵,擒住新郎倌,再以通敌叛族之罪,拿下圣女,成全这对苦命鸳鸯!”
两人颇为谨慎,交谈声音极低,说到最后句,大为得意,忍不住相顾大笑起来。
姑射仙子越听全身越是冰凉,仿佛陡然坠入无底深渊,背上凉浸浸全是冷汗。此时回想起来,那夜能听见长老密议,太过巧合,疑点颇多,只怪自己过于单纯天真,情急无措,连夜赶来报信,不想却正中句芒箭双雕毒计!
她双颊晕红,咬着唇,又是骇怒又是懊悔,心想:“苍天有眼,倘若适才早走步,便撞不破他们阴谋。亡羊补牢,趁着龙使舟还未去远,需得速速追上,将这些话转告给姑姑才是。”
正想转身下掠,又听卢羽平纵声怪啸,满山回荡。
凝神望去,只见个黑袍高冠年轻男子施施然地从对面山崖飘然而来,脸容苍白如雪,俊美绝俗,神情倨傲,笑容中又带风流自赏轻薄味道,瞧那身衣着打扮,颇有华贵之气,却不知究竟是哪族贵侯。
见他踏空缓行,姿态优雅从容,胜似闲庭信步,姑射仙子心下更奇,御风之术倘若要极速如电,固然很难,但要在空中走得如此之慢,却更是难上加难。若非他真气惊世骇俗,这般慢腾腾地走不十步,便要从半空摔落。
卢羽平又是惊骇又是羞怒,喝道:“何方狂徒,吃龙心猛犸胆?竟敢在木族地界如此撒野!你可知是谁?”
黑袍男子嘿然道:“小小个木族长老,竟敢在
过不片刻,两只碧羽赤目长颈怪鸟“呀伊——呀伊——”怪叫着,从南面山崖间比翼飞来,扑振着翅膀,稳稳地落在他肩膀上,昂首睥睨,赤眼红光闪耀。
卢羽平抓住那对怪鸟翅膀,将它们双双凑到眼前,仔细凝视会儿,哈哈笑道:“妙极妙极!风影鸟已经将圣女与空桑老虔婆说话场景,全都映照下来。这下铁证如山,她想赖也赖不掉啦!”
姑射仙子芳心颤,惊怒更甚。
这对风影鸟雄雌,分别叫做捕风、捉影,双眼、双耳构造极为奇特,可将所有看到景象、听到声音,映录在其眼球晶体与耳膜之中。若是让他们将这二鸟带回长老会,自己便真真大祸临头。
虹虹仙子笑道:“快收起你宝贝鸟儿吧。再不走,日落之前就赶不到汤谷,参加不拓拔小子和龙女婚典啦。”拉着他飞身冲起,朝东北海面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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