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仙子咯咯笑道:“泥神过江,兀自烧香。小侄女,你手脚混金索每隔刻便会自行下沉七丈,此处距离神鸟至多不过百丈,你猜猜还能支撑多久?”长袖又是卷,扫向香炉,隆隆闷响,石地应声合拢,鸣鸟尖啸声顿时转小。
丁香仙子大仇终报,快意已极,娇笑声中,领着众女翩然而出,殿门重闭。
等到脚步声渐不可闻,拓跋野这才跃而出,收起两仪钟,依样画葫芦,挥掌将香炉机关震开。
咆哮如雷,热浪扑面,恰逢鸣鸟振翼冲起,青焰排山倒海奔涌而来。他怒叱声,抢身挡在姑射仙子身前,左手绚光怒爆,激撞在火浪上,光焰重重炸涌,四壁轰鸣,和着那鸣鸟狂啸,震得两人喉中腥甜,难受已极。
姑射仙子虽早猜到他必会前来相救,但见他奋不顾身地挡在自己前方,心中仍是颤,喜悦酸甜,泪水不自禁地滑落脸颊,惊惧之意荡然无存。
丁香仙子眉尖蹙,闪过厌恶之色,冷笑道:“他倒心急。”
秋波转,似笑非笑地凝视着姑射仙子,柔声道:“小丫头,原想请你登位女儿国主,与西海老祖结万年之好,但既然将所有秘密都说与你听,又怎能冒此外泄危险?鸣鸟七年醒,必须祭以童男童女,你做不成女儿国主,就作神鸟女祭吧。”
长袖卷,扫在殿角香炉之上,“咯啦啦”阵脆响,香炉转移,大殿石地疾速分裂。红光吞吐,尖啸如狂,姑射仙子脚下空,登时惊呼着朝下坠落。
拓跋野心下沉,便欲冲出相救。“当啷!”缚在姑射仙子手腕、脚踝上混金铁索陡然绷紧,将她悬在半空,微微晃荡。
热风炽浪扑面呼卷,姑射仙子惊魂甫定,低头望去,下方深不见底,火光冲舞,照得四壁通红,宛如炼狱。乍望去,只见两个极大碧绿光球灼灼闪耀,怒啸声如狂潮惊涛,震得她气血翻涌,凝神细看,才发觉竟是只金羽碧翎巨大凤凰,被百余道玄冰铁链交缠锁缚,回旋怒舞,殊死挣扎。
鸣鸟又惊又怒,平张双翼,张喙尖吼,盘旋着灼灼怒视。那百十条混金锁链被它绷得笔直,叮叮脆响不绝。
拓跋野天元逆刃急斩,奋力劈在姑射仙子混金索上,不想那锁链极之坚固,以他真气之猛,神兵之利,连劈数刀,竟也只斫出半寸来深缺口。正欲再斩,那四道锁链突然沉,如万钧巨石,拽着他们朝下急落七丈。
鸣鸟等得便是此时,双翼飙风怒卷,狂啸猛冲,赤浪滚滚。
狭路相逢,避无可避,拓跋野索性
原来鸣鸟便在这偏殿之底!拓跋野既惊且喜,心中焦虑反倒大减,凝神聚气,静候良机。
丁香仙子微笑道:“乖侄女,它七年才醒回,难免饥肠辘辘,脾气不好。不过你放心,只要吞童男童女血肉,它就能重转安静,再睡上七年。”
说着,拍拍手掌,两列宫女盈盈起身,又从殿外抬入个十四五岁少年。那少年长相清秀,周身被青绳捆缚,早已吓得脸色惨白,被众女抛,顿时惨叫着急坠而下。
姑射仙子奋起真气,铁链飞舞,将他陡然缠住,往上拉夺。
几在同时,那鸣鸟吼着猛然上冲,口中青焰狂喷,直涌起数十丈高,火舌堪堪从那少年脚底舔过,少年两眼翻,登时吓得晕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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