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得太过猛烈,肩头颤抖,体内气念乱涌,脸上涌起酡红之色,在夕晖中如霞光晕染,从未有过娇艳。
蚩尤凛,知她回光返照,大限将至,对她素有愧疚之心,当下沉声道:“敢问你孩子出什事?乔某愿全力相助,护他周全。”
冰夷止住笑声,转过头,空茫双眸凝视着他方向,嘴角含笑,神色极是古怪,象是愤怒、悲戚、欢喜、伤心……又带着难以言明滑稽与错愕。过半晌,才字字地道:“乔蚩尤,你原当如此。因为他们也是你骨肉!”
拓拔野三人如雷震耳,尽皆怔住。
晏紫苏怒道:“你胡说什……”突然又是震,失声道:“难道……”脸色瞬时雪白,想起当年大荒日食之际,在瑰璃山顶所发生可怕梦魇来。
放过你!”
蚩尤心中有愧,无言以对。
晏紫苏飘然挡在他身前,格格笑道:“水伯此话好没道理,俗话说‘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自甘堕落,和那些鬼国妖魔沆瀣气,才有今日下场,害你人是你自己,怪得谁来?”
冰夷听见她地声音,柳眉竖,双颊晕红泛起,悲怒交集,但不知想到什,脸色又渐渐褪为惨白,摇摇头,凄然道:“你说得不错,‘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有什报应,全都认。但……孩子……又有什罪孽?老天爷,老天爷你为什……为什要这待他们?”说到最后句,伤心欲绝,泪珠涟涟滚落,宛如梨花带雨。
山顶狂风猛烈,寒意彻骨,她浑身真气全无,更是不住地簌簌颤抖,白发乱舞,肌肤都冻成青白色,与从前那木无表情、高深莫测黄河水伯判若两人。
蚩尤脸上、耳根热辣辣地如烈火烧灼,木头似动也不动,脑中空茫片。这些年他纵横天下,出生入死,也不知经历多少惊心动魄时刻,却从未犹如此刻这般震慑。
就连最为能言善辩拓拔野,亦瞠目结舌,不知当说些什。
言既出,冰夷累积已久恨怒、委屈、悲伤、痛苦……全都潮水似涌上心头,泪水接连滑落,语气反倒大转平静,冷冷道:“若不是当日白脊峰顶,苦修二十多年元阴
拓拔野心下怜悯,伸手抵住她后背,将真气绵绵传入,念力及处,惊讶更甚,她奇经八脉俱已断碎不说,五脏六腑也中各种剧毒,体内更潜藏着数十种蛊虫,旦发作,瞬间便可毙命。
冰夷左右挣扎,正要将她手掌推开,却没半点气力,咬牙恨恨道:“你不是娘派来,你究竟是谁?”
“你娘?”拓拔野怔,想起先前自己所言,心头剧震,脱口道,“是,你是乌丝兰玛女儿!”这才明白为什她子女会被立为“阴阳圣童”,淳于昱又为什要盗走他们挟以自重。
蚩尤、晏紫苏闻言大凛,惊愕无已。
冰夷却突然仰头格格大笑起来,泪水掺着鲜血,丝丝滑落脸颊,喘着气,摇头笑道:“娘,你莫怪,世上没有穿不过风,没有渗不透水。横竖你也已经‘死’啦,你是九天玄女,再也不是从前那失贞生子水族圣女。就算全天下人都知道,也不能伤你分毫!”话语中带着说不出悲愤与讥嘲,竟似对自己母亲怀着难解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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