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野与纤纤十指紧扣,心中又是愤怒又是难过。都知她狂傲凶,bao,何曾受过这等折辱?如此淡定,自是笃信义子会前来相救。但他念头急转,却依旧没能想到周全之计。
要想在五族绝顶高手眼皮底下劫夺人祭,谈何容易?即便能侥幸脱身,也势必让人瞧破身份。到那时,再想洗刷自己“帝鸿”身份,又有谁人相信?更毋论如何力挽狂澜,拆穿姬玄远假面。
倘若她经脉未断,又或者自己能参透青帝“无脉之身”,或许还能种神其体,趁着台上众人不备,突然杀出重围,逃之夭夭。
眼下最为稳妥办法,莫过于让蚩尤等人先出来大闹场,自己再趁乱声东击西,浑水摸鱼。然而凝神四顾,人潮汹涌,却始终探应不出蚩尤、科汗淮等人究竟藏身何处。
正自寻思,又听“哐”地声锣响,姬远玄高声道:“有请仙子,设坛通天!”武罗仙子翩然起身,身后那两个俏丽女童怀抱长剑,鱼贯而入。
是阵激越号角,八名童男童女推着辆青铜车徐徐登台,车上坐着个黑衣女子,白发飞舞,秋波流转,笑吟吟地毫无惧色,赫然正是缚南仙。
群雄轰然,拓拔野凛,想要传音义母,却又担心被祭台峰上众高手察觉截听,当下握紧纤纤手,凝神聚气,伺机而动。
八名童子将青铜车推到鼎边,鼓号声止,四周渐渐安静下来。
西王母翩然起身,豹袍鼓舞,淡淡道:“东海妖孽缚南仙,肆虐大荒,被神农帝封囚在天帝山内,三百年来不思悔改,反更变本加厉。神帝化羽,这妖女又与拓拔帝鸿勾结,兴风作浪,涂炭生灵。如今更公然侵犯昆仑神山,意欲掳夺西陵公主,祸乱天下。其罪滔滔,实不可赦。特借金刀驸马炼神宝鼎,化其魂魄,献祭天神,以平天下之愤。”
鼓声大作,欢声雷动。
喧哗渐止,众人纷纷屏息凝望。
武罗仙子大袖挥卷,个形状古朴长石方案凌空徐徐飞来,落在炼神鼎前。那八名童子将香炉、法尺、果盆摆放案上,又将其他神器布置完毕,悄无声息地退立两侧。
狂风怒号,武罗仙子仰头闭目,樱唇翕动,淡黄色豹斑长裳猎猎鼓卷,突然轻叱声,张开双手。
“叮!”“叮!”两女童怀抱长剑双双脱鞘破空,划过两道银亮圆弧,落入她手中。
她丝毫不停,旋身急转,双剑纵横飞舞,将香炉紫藻香瞬间切成七段,送入炼神鼎中。“嗤嗤”连
姬远玄昂然起身,朝着西王母等人躬身行礼,又朝台下群雄环身揖礼,朗声道:“各位好朋友,后日便是寡人与西陵公主大婚庆典之日。按照金族礼仪,原当明日祭神拜天,但既然天降瑞雪,不妨将这良辰移前。只是辛苦大家,酒宴没能尽兴,还得宿不眠,在这冰天雪地里与们同行祭礼。”
话音方落,台下便有人叫道:“酒宴没吃饱不打紧,陛下将这老妖女千刀万剐,煮烂给大伙儿当宵夜便是!”
又有人接着大声道:“稀泥奶奶,老妖女三百多岁,皮糙肉老,如何咬得下口?老子喝口热汤暖暖身便成啦。”
四周哄然齐笑,呐喊如潮。
大雪飞舞,鼎火冲天,映得缚南仙脸容彤红娇艳,她端然盘坐,任众人如何讥嘲斥骂,只是微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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