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笑,嘴唇翕动,随着那笛曲无声地哼唱着,心中充盈着说不出酸楚和喜悦。
恍惚中,仿佛又听到他低低话语:“好妹子,不如们起离开这里,随着雪候鸟到天涯,到海角,南来北往,随处安栖……”她脸颊突然滑过两行热辣辣泪水,仿佛烈火焚烧,想要点头答应,喉咙中却发不出半点声响。
手中微微握紧,“格啦啦”阵轻响,那刀形玉胜倏然碎裂,鲜血从她春葱似指尖滑落,丝丝地在白衣上洇开。
“娘!娘!”纤纤低声叫着,心中悲痛,几乎无法呼吸。这是她第次瞧见母亲眼泪,却也是最后次。笑容凝结在她嘴角,映着泪痕,明媚得如此陌生。在她生前,山岳崩于前而色不变,临死之时却又是因什而哭?因什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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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嘴唇翕动,似是想问些什,又没有说出来。
拓拔野心领神会,小心翼翼地将科汗淮、敖语真从炼妖壶中放出来。两人犹自昏迷,双手却不知何时已紧紧地握在起。
西王母睫毛颤,眼波登时迷蒙如水雾,指尖方甫朝他伸出,却又下意识地蜷缩收住。四周火光闪耀,映照着他侧脸,白发如银,俊俏如昔……这切多、多象第次与他相遇情景呵。
那夜蟠桃会上,也是这般灯火如昼,人流如潮,他卓然站在其中,衣裳鼓舞,双眸如星,脸上带着落寞而清俊微笑,就象激流中磐石,雪地里青松,那醒目,又那离群。
她走到哪里,他目光就追随到哪里,即便隔着九曲瑶池、茫茫人海,也仿佛心心相印。可为什此刻,他与她指尖相隔不错咫尺,却仿佛横亘着万重青山、迢迢银河?
四周众人全都僵凝如石,怔怔不语。这些人中,有不少暗暗畏恨西王母,甚至恨不能除之而后快,但此刻当真目睹其死,却又仿佛天突然塌将下来般,空茫恐惧,无所依傍。
当是时,陵宫内刀光纵横,杀声响彻,各族群雄不断从那九重铜门冲涌而入,已渐渐将帝鸿等人围堵在墓室角落。
拓拔野胸膺如堵,蓦地起身喝道:“诛灭帝鸿妖魔,为白帝陛下、王母娘娘报仇雪恨!”
金族众人轰然齐应,怒吼道:“诛灭帝鸿,报仇雪恨!”除蓐收、
她心突然阵剧痛,泪水险些涌出。然而圣女是不能流泪,就像这千年如巍巍昆仑,任由春风吹绿草野,任由杜鹃染红山崖,山上冰雪却始终不化……
想起雪山,仿佛又瞧见蓝天万里,冰川连绵,他倚风站在雄岭之颠,吹着管碧绿竹笛,衣袂猎猎如飞,笑容在阳光下那灿烂,灿烂得仿佛足以融化山顶积雪。
她意识逐渐变得迷糊起来,那些往事、那些笑语、那些蚀心刻骨缠绵与誓言,也全都倏忽而来,倏忽而逝,就象四周地火光般摇曳飘渺,不可察辨,惟独他在蓝天下、雪山巅身影越来越加鲜明。
他笛声反反复复地悠扬吹奏着,萦绕耳际,挥之不去。忽然,她想起来,那是首古老昆仑山民谣,从前每年春暖花开,他们在冰川之巅悄悄相会时,她总要和着笛声唱给他听。
“妾居昆仑山,君住东海上。相隔万里遥,咫尺梦长。游鱼传尺素,春水寄相思,掬多少泪,问君知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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