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包乘、黄猛诸将率领下,万千金甲战士紧握长矛,骑乘着熊、罴、狼、豹各种猛兽,急速逼近。
被草野上烈火
“若战死,勿埋骨。托体山阿,同化苍梧。
“若战死,勿埋骨。汝心之内,容永住……”
后方战歌声越来越响,蚩尤纵声唱和,她听在耳中,心内更如刀绞般。随他出生入死,征战多年,却是头次有这等近乎窒息恐惧,仿佛此地此夜,真要和他从此永诀!
她紧紧地抱着他,抱得那紧,指甲仿佛已嵌入他皮肉,和他连成体。听着他心跳,听着他血脉流动,听着他衣裳在狂风中猎猎鼓响,那真实,却又那虚幻。
明月无声,星子在熊熊火焰映照下闪烁着微弱光。遥远远方,昆仑山积雪正在月色中潺潺融化,流入春江。而更遥远远方,西海在同弯月牙映照下,波涛汹涌,银光荡漾……
强猛,也不能将其激爆。
帝鸿多半早已算定苗军几种突围线路,勾结天吴,在四周草原上浇淋这种奇水,只等他们入陷阱,立即放出青磷火箭。方才故意让飞兽军射出火矢,也是为以放松他们地警惕,不加预防。
大火蔓延极快,四下俯瞰,方圆数十里内尽是青紫火光,即便转向奔逃,等到撤离出火海,也已伤亡大半,更毋论四面八方围涌而来虎狼之军。苗军这些年来以苍梧木炮威震四海,被称为“铁火之师”,想不到如今弹尽炮裂,竟反被敌人以烈火伏围,天意无稽,何等难料!
蚩尤虽不多谋,却胜在果决明断,遇变不乱,惊怒稍纵即逝,骑鸟盘旋,纵声高呼,用古语激励苗军斗志,指挥各部继续朝前冲杀。
九黎将士身经百战,士气极是顽强,不但不溃乱恐惧,反被激起熊熊怒火。很快便驯服兽骑,调整阵形,不顾前方烈焰滔天,依旧吹角击鼓,高举苍梧木盾,怒吼着飞速驰骋。
在他与她之前,宇宙星辰便已永恒存在;在他与她之后,宇宙星辰依旧将永恒存在。但如果……如果他死,这日月星辰、山川湖海纵然万古长存,又复何用!
她视线陡然模糊,泪水象烈火样地灼烧着脸颊。火矢横空,烟花似纵横穿梭,厮杀声、轰鸣声、兽吼声、战歌声……混淆杂糅,与狂风起鼓荡着她双耳。
这是她第次想到死亡,却没有害怕永恒。
※※※
“呜——”土族军中吹起凄厉龙角。王亥青铜大旗斜斜前举,呐喊如潮,兽骑狂奔。决战终于开始。
土族大军欢呼声渐渐转小,战鼓声也陡然稀落,似是想不到这些九黎蛮人竟如此骁勇。
又听号角破空,“嗖嗖”连声,青磷火箭破空呼啸,密集射来,四周红光炸涌,火势更猛。
九黎兽骑咆哮奔驰,不断有巨象悲鸣塌倒,熊、牛发狂滚地,那些驼羊、龙马着火倒毙者,更是不计其数。群雄齐声高唱战歌,声浪雄浑高越,在这火浪冲天夜色中听来,更觉悲壮威武。
惟有十日鸟展翼欢鸣,不断地吞食火浪,交错前冲。晏紫苏紧紧地抱着蚩尤,心中砰砰剧跳,看着火海急速倒掠,对方旌旗越来越近,那强烈担忧与害怕越发炽热如火,炙烤得她无法呼吸。
“若战死,勿埋骨。死若星辰,生如朝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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