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拂摸玻璃。
思琪低头挑首饰。闪烁朦胧之中听不清楚他们谈话。因为其实他们什也没说。伊纹姊姊指着只小坠子,白金玫瑰,花心是颗浅水滩颜色宝石。伊纹说,这个好吗?帕拉依巴不是蓝宝石,没有那贵,你也不要介意。思琪说好。
毛毛先生给坠子配好链子,擦干净以后放到绒布盒子里。沉沉贵金属和厚厚盒子在他手上都有种轻松而不轻忽意味。思琪觉得这个人全身都散发种清洁感觉。
伊纹她们买好就回家,红灯时伊纹转过头来,看见思琪眼球覆盖着层眼泪膜。伊纹姊姊问,你要说吗?没办法说也没关系,不过你要知道,没办法说事情还是可以对说,你就当是没人吧。思琪用种超龄低音说:「觉得李老师怪怪。」伊纹看着她,看着她眼睛前眼泪干掉,眼神变得非常紧致样子。
绿灯,伊纹开始跑马灯地回想李国华。想到背着脸也可以感觉到他灼灼眼光盯着她脚踝看。那次维帮她办生日会,李国华送她直想要原文书初版,他拿着粉红色香槟酒连沾都没沾,在维面前憨厚得离奇。初版当然难得,可是现在想起来也不知道放在哪里,潜意识讨厌。想到他刚刚开始和女孩们检讨作文,在她家桌上他总是打断她话,说钱太太你那套拿来写作文肯定零分,说完再无限地望进她脸。那天他说要拿生日会粉红色气球回家给晞晞,她不知道为什瞬间觉得他在说谎,觉得他出电梯就会把气球戳破塞-到公共垃圾桶里。想到他老来来回回看她,像在背首唐诗。
伊纹问思琪:「哪种怪呢?只感觉他总是心不在焉。」忍住没有说别有所图。思琪说:「就是心不在焉,不觉得老师说要做事是他真会去做事。」忍住没有说反之亦然。伊纹追问她,说:觉得李老师做事情态度,讲个比喻,嗯,很像幢清晨还没开灯木头房子,用手扶着都摸得出那些规规矩矩,可是赤脚走着走着,总觉得要小心翼翼,「总感觉会踏中某块地板是没有嵌实,会惊醒屋不知道什东西。」
思琪心想,房思琪,差步,把脚跨出去,你就可以像倒带样从悬崖走回崖边,步就好,个词就好。在思琪差步说出口时候,她突然感觉安放在前座脚上咬着副牙齿。昨天傍晚在李国华家,老师面把她腿抬到他肩膀上,咬她脚跟。毛毛先生和伊纹姊姊看上去都那样干净。伊纹姊姊是云,那毛毛先生就是雨。伊纹姊姊若是雾,毛毛先生就是露。思琪自觉污染中有种悲壮之意。她想到这里笑,笑得狰狞,看上去仿佛五官大风吹换位置。
伊纹听见思琪五官笑歪。伊纹继续说:以前跟你们说,为什喜欢十四行诗,只是因为形状,抑扬五步格,十个音节,每首十四行诗看起来都是正方形──首十四行诗是张失恋时手帕──有时候会想,是不是伤害你们,因为长到这大才知道,懂再多书本,在现实生活中也是不够用──「李老师哪里不好吗?」可惜思琪已经眼睛变成嘴巴,嘴巴变成眼睛。
国时候,思琪眼前全是老师胸膛,现在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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