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瓶掉在地上,他也没醒。
这样日子像是心上皱褶,被熨斗丝不苟烫平。他在走回头路,让自己重新成为最初样子,可……真很难。
离开他是三四个雨季与春秋,时间能抹平切。最后站,季越东从肯尼亚离开,把自己半丢在东非大裂谷里,也把心里小男孩永远藏在心底。
摘下墨镜,侧头看向郑元,“这多年你真以为没有自己生意?投资房产赚不少,在北京还有几栋房产和店面,另外最近投资个新能源项目,行情很可观。”
都是和季家完全不同领域,季越东把这些东西藏得很深,就连郑元也都不知,直到现在季越东说起,他在睁大眼,脸不敢置信。
季越东拿着墨镜轻叩郑元胸口,他说:“你就放心吧,就算离季家,现在也比你有钱。”
郑元在关口和他告别,季越东往里走,像是舞台剧落幕,观众离开,深夜里忙音,给这幕剧个结局。
他给自己放个长假,去很多地方。在冰岛看极光,躺在房车上凝望着移动星云,走在海边听潮汐海浪,去沙漠从沙丘上滚下来,浑身都在疼,蜷在起又展开,看着晃眼太阳,他闭上眼,心里空荡荡。
这不像是旅行,倒像是场漫长孤独流放。
偶尔深夜,他会翻阅记忆,拎出与季舒相处零星时光。是果糖包裹碎片时间,三年笑抵过他三十年。
郑元每隔段时间就会来找他,唠嗑打浑都有,说起国内事,说起他被催婚,说起他订婚又被女方悔婚,说起他真爱上个人,然后买醉痛哭。
季越东当着他情感顾问,不擅长人去劝慰擅长浪子,季越东说大半夜,郑元突然大吼,“去你他妈爱情。”
他们挂断电话,季越东拿着酒瓶,坐在窗口。纽约三点夜,夜景依旧璀璨,他灌下酒,趴在玻璃上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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