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肇渊贴着床边躺下，他只占
床
小半，手臂收放在腹部，尽量避免和楚九歌发生任何肢体接触，这反而让楚九歌起逗弄心思。
他坐起来，直截当地脱睡衣，只留下条浅灰色平角内裤。他动作有些大，弹簧床垫将震动传递到纪肇渊那边
“好哒~”楚九歌叹口气，啃完剩下鸡腿，然后看看手上油渍，舔上去。
纪肇渊几乎是咬着牙给他抽张纸，“
睡觉。”
“哎，”楚九歌笑起来，“纠正下啊，你这句话完全可以换成‘晚安’。”
纪肇渊看着他，没有出声。
“晚——安——”楚九歌像是在教小朋友学拼音老师，把每个字口型都放大到极致，“来试试？”
纪肇渊从不说谎，不同于其他Aspie出于对道德和伦理变态恪守而无法说谎，他是不屑。当回答林昱时，他确真心实意地惦记着他厨房和娇贵铸铁锅。可当车开出段距离后，他又慷慨地匀出小丝担忧给楚九歌，怕低智商生物体还饿着肚子。
然而事实上，他思虑路事情都没有发生。他厨房安然无恙，楚九歌也没把自己饿死，反而半躺在沙发上啃鸡腿。
楚九歌看到站在门口纪肇渊，赶紧把嘴里叼着鸡骨头吐出来，然后冲他谄媚地笑笑：“你回来啊？”
这种显而易见并且完全没有回答必要问题，纪肇渊直接忽略。他看楚九歌眼，径直走过来。
楚九歌像是在玩老鹰捉小鸡，伸直双臂倚在茶几前，徒劳地想要挡住纪肇渊视线。
纪肇渊抿抿嘴，思考两秒，才字正腔圆地说：“晚安。”
毫无感情，楚九歌看着他背影摇摇头。紧接着他突然开口叫住已经上楼上半纪肇渊：“对，你家有几个卧室？”
纪肇渊转过身，皱着眉头：“两个，主卧和客房。”
“那没办法。”楚九歌耸耸肩，朝他摊摊手，“客房床实在太小，要
得从膝盖以下截肢，要得对折下才能躺下。”他说着挑挑眉，笑得有些戏谑，“今晚得跟你凑合下啦。”
纪肇渊居高临下地看他阵，才极其艰难地点点头。
烤得金黄火鸡腿躺在白瓷雕花盘子里，加双倍辣酱炒年糕，装蔬菜沙拉蓝色玻璃碗纪肇渊去年圣诞节还在五十米外老麦汀夫妇家见过，还有串不知道从谁家院子里摘葡萄。纪肇渊扫过茶几上满满当当食物，镜片后浅褐色眸子暗下去。
“肚子有点饿，就沿着前面这条路溜达圈……没想到加州人民都这热情啊，家家户户都施舍点吃。”楚九歌有些尴尬地笑着，揪个葡萄递到纪肇渊嘴边，“吃吗？挺甜。”
纪肇渊躲开他手，擦掉嘴角被印上水渍，冷声问道：“英语水平不错？”
“不不不，”楚九歌连连摆手，“你旁边住那三个美女是中国留学生啊，你不知道吗？都是她们帮翻译，只需要站旁边笑就行。”他边说边歪着头对纪肇渊卖个萌。
这种复杂表情纪肇渊自然解读不出来，他有些困惑，却也没多纠结，“既然你已经解决晚饭问题，那，今天们交集就到此为止。明天早上请在七点之前起床，载你去上语言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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