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肇渊在母亲陪伴下,去医院做检查,坦然接受自己是位Aspie同时也悄悄地丢掉他柔软。
纪肇渊站在精神心理科空旷诊室里,面无表情地听医生和他母亲说着话。唠叨医生是在讲阿斯伯格综合征第百零条临床表现还是第千零条,他都不关心。他百无聊赖地打量着这个房间,四周墙面被粉刷成白色,窗户隐在前面那栋高楼阴影里,医生办公桌棱角分明,切都显得很冰冷,然后他目光突然被桌子上摆个模型所吸引。
两条平行看似永不相交直线却被无数小短棒连接起来,继而拧巴成不可分割整体。
在常人眼中枯燥乏味DNA结构,却送给纪肇渊另个缤纷绚丽世界。磷酸基团找到他们碱基团,他们手拉着手结为核糖分子中最亲密情人,他们变成婴儿心跳,变成猫咪柔软小肚子,变成悬崖上那株矢车菊,也变成纪肇渊救赎。
纪肇渊世界令人炫目,从发光水母到翱翔雄鹰都陪伴着他,可这些美丽生物都不会说话。在后来后来,纪肇渊世界里闯进来朵活色生香小乌云。
已经将楚九歌归在另个分类里,和他挚爱生命科学放在起。
楚九歌被他这样温柔有力地看着,内心更加自卑。他其实很羡慕那些不论多远不论多难都必须抵达自己想去地方人。他直都浑浑噩噩地生活在父母搭架安逸中,没有目标不懂奋斗,他是个糟糕到完全配不上纪肇渊人。
楚九歌胸口剧烈起伏着,声音有些颤抖和哽咽:“既然那辛苦,就停下来啊!就算停下来又能怎样!为什定要努力,定要去做个所谓成功人?!”
他突然之间爆发让纪肇渊有些吃惊,纪肇渊迟疑两秒,缓缓把手掌放在楚九歌头顶,揉圈,又揉圈。
纪肇渊说:“第次接触生物时候,就被她美震撼到。”
只是小乌云有些萎靡不振。
“这样讲好像有些自大,但是有些东西注定要由来呈现,它们像是双手在身后推着,不能停下来。”纪肇渊继续揉着小乌云脑袋,然后说:“这是责任,作为科研人责任。这个世界很糟糕也不定会变得更好,但并不妨碍去尽
纪肇渊没有骗他。
阿斯伯格刻在基因里诅咒在纪肇渊八岁时候开始应验。那时候纪肇渊带着先天生理缺陷,他努力去与这个世界沟通,却得不到回应。那时候纪肇渊还很柔软,他愿意结巴又害羞地去和每个人相处,也愿意把自己都舍不得吃甜点送给邻桌胖女孩。但小孩子们无知又残忍,他们用嫌弃目光和厌恶语气拒绝着纪肇渊,就连班主任也不喜欢这个做广播体操时总肢体僵硬拖班级后腿小男生。
纪肇渊就像是颗落寞星星,别星星都绕着既定轨道欢呼尖叫着。
他出不声,也笑不出来,因为没有轨道愿意接受他。
那时候纪肇渊实在是太古怪,古怪到亲生父亲都无法容忍他异于常人言行举止。伟大又温柔纪扬女士,她毫不犹豫地和丈夫离婚,然后找到躲在窗帘后纪肇渊,耐心地蹲下`身和儿子对视。她说:“宝贝,你只是还没找到自己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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