蟾蜍会绕道而行。
当读到上田敏翻译夏尔·克罗这几行诗句时,突然暗暗地满脸羞红,炙热如同火烧般。
蟾蜍。
这就是。世人对无所谓宽容与不宽容,也无所谓抛弃与不抛弃,是只比狗和猫更加劣等动物——蟾蜍,只会在地上慢吞吞地爬行。
酒量越来越大。不仅在高圆寺车站附近喝,还跑到新宿、银座带去喝,甚至有时在外夜宿不归。为避免“遵从与昨日无异惯例”,在酒吧里故意装作无赖汉模样,乱亲女人。换句话说,又回复到殉情之前酒鬼样子,不,甚至比那时候更加粗野更加放纵。为钱所困时,甚至将静子衣服拿去当掉。
“你睡觉时模样也很苍老哦,活像个四十岁男人。”
“还不都是你害,都被你榨干。‘浮萍人生似水流,何苦愁闷川边柳’呀。”
“好别嚷,早点休息吧。要不要给你弄点饭吃?”她心平气和地说道,根本没打算理会。
“要是有酒,倒想喝。‘浮萍人生似水流,人流似水……’不对,是‘浮萍人生……似水流……’。”
静子面听着咕哝,面替脱下衣服,则将脸埋进静子怀中,昏昏沉沉地进入梦乡。这便是日常生活。
你尝到苦头!)
(不是世人,而是你吧?)
(走着瞧吧,你马上就会被世人所抛弃!)
(不是被世人,而是被你抛弃吧?)
搞搞清楚你自己有多可怕、古怪、毒辣、狡诈、阴森吧!许多话语在胸中,无声地交锋,但只是以手帕拭拭汗涔涔脸,赔着笑说道:
自从搬来这栋公寓,对着那被风刮得破烂不堪
日日同样事重复不息,
只需遵从与昨日无异惯例。
若能避开炽猛欢喜,
自然不会有哀痛来袭,
阻碍去路绊脚石,
“瞧你把说得冷汗直冒!”
但自那时候起,开始萌发种姑且称之为“思想”观念:“所谓世人,不就是个人吗?”
自从开始觉得“世人就是个人”之后,较之以前,稍许能够按照自己意志行事。借用静子话来说,变得有点任性,不再那样战战兢兢;借用堀木话来说,变得出奇地吝啬小气;而借繁子话来说则是,开始不那疼爱她。
变得沉默寡语,脸上也无笑容,每天面照看繁子,面继续画《金太与太田冒险》、明显以现实生活中悠闲老爸为原型创作《悠闲和尚》,还有组连自己都不知为何取个莫名其妙题目叫《急性子阿平》连载漫画。此外,还应各家杂志社之约(渐渐地,除静子所在杂志社,也有其他杂志社开始向邀稿,但那都是些比静子杂志更低档所谓三流杂志)画些漫画。说白,其实是抱着非常抑郁心情画这些画,纯粹为挣点酒钱,因而画起来总是慢吞吞(运笔速度应当算是相当缓慢)。等到静子从杂志社回到家里,便立马和她换班跑出家门,来到高圆寺车站附近路边摊档或是吧台式小酒馆,喝些廉价而烈性酒,待心情变得快活之后,再返回公寓里。
“越看越觉得你长相好古怪。悠闲和尚造型其实是你从睡相中得到灵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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