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同朋友喝点小酒,后来决定留宿在他家。结果夜未眠,埋头阅读那三篇手记,情不自禁地沉浸其中。
手记所述虽然都是过去事,但即使是今天人们,读来也肯定会饶有兴致。于是心想,与其妄添秽笔,倒不如原样不动,拜托哪家杂志社发表出来,可能会更有意思。
给孩子带海产品,只买些干货交差。背起背包,辞别友人,又
虽不认识写下这份手记狂人,但却与另个人有几分稔熟,而她可能就是手记中出现京桥那家小酒馆老板娘。她身材娇小,气色欠佳,细眼吊眉,鼻梁高挺,气质端严不苟,给人感觉与其说是美女,不如说更像个俊美男生。这三篇手记中反映主要是昭和五年至七年[16]那段时期东京风情,而在朋友带领下有两三次顺道去京桥那家酒馆喝冰苏打威士忌,则已经是昭和十年前后事情,也就是日本军部即将肆无忌惮地嚣张于世之时,因此,不可能见到写下这份手记那个男人。
[16]即1930年至1932年。昭和,自1926年始至1989年止。
今年二月,去拜访疏散到千叶县船桥市躲避空袭位朋友,他是大学时代校友,现在某女子大学担任讲师。事实上,之前曾拜托这位朋友帮个亲戚说媒,因为这层原因,加上打算顺便采买些新鲜海产品给家里人尝鲜,于是背起背包,向船桥市出发。
船桥是个濒海大城市,只是海水中浮满泥浆。由于友人是新近才搬来住户,尽管报出地址和门牌号,但无论怎向人打听,却都问不出个名堂来。天气阴冷,加上背着背包肩膀也早已酸痛,于是被近旁阵从唱片里流出提琴声吸引,推开家咖啡馆门。
咖啡馆老板娘似曾相识,问,她竟然就是十年前京桥那家小酒馆老板娘。她似乎也马上记起,两人都大吃惊,但随即相视而笑。这种时候,按照惯例,彼此定会互相询问番遭遇空袭、房子被烧不得不避难在外经历,们却顾不得,而是颇为得意地倾谈起来:
“哎呀,你可点儿都没变哪!”
“不不,都成老太婆,身子骨也都快散架喽。倒是你,还这年轻啊。”
“哪里哪里,孩子都三个,今天就是为他们才出来买东西。”
久别重逢,们彼此寒暄,互致通历久不变客套话,然后打听起们共同朋友疏隔之后音信。聊着聊着,老板娘突然话锋转,问:“你认得叶藏吗?”回答:“不认得。”老板娘起身走到里面,拿出三本笔记本,还有三张照片,交到手里,说:“这说不定可以成为小说素材呢。”
按个性,不习惯用别人硬塞给材料来加工写成小说,所以本想当场退还给她,却被那些照片吸引(关于那三张照片之怪异,在前言中已经提及),于是决定姑且代为保管照片和笔记本。又向她打听:“回东京之前还会顺道过来次。对,你知道住在某某町某号某某吗?他是在女子大学当老师。”毕竟同为新近搬来住户,问她倒认识。她告诉,那位朋友有时也会光顾这家咖啡馆,他家就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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