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宠爱,生下乐佩。那时母亲问,要死,还是活下去?无论如何都想活下去,所以求母亲让活命,于是母亲施咒救。但也因为这样,脸就变成你所看到这‘美’。怎样?你刚才说愿望,毫无虚假吗?”
“让死吧。”乐佩在病床上,痛苦地微微扭动身体,“只要死,大家都可以平安过日子。王子,乐佩受你照顾至今,没有任何不满。不想活着遭遇那种惨事。”
“让她活下去!”这次王子是以真正勇气,清楚地说,额头冒出苦闷汗水。
“乐佩不会变成老太婆这种丑脸。”
“干吗骗你呢?好吧,既然这样,就让乐佩长长久久活下去吧。不管她脸变得多丑,你都会如往昔地疼爱她吗?”
其五
次男在病床上口述笔记虽短,但多少让情节有转折。不过毕竟只在病床上吃点粥,平日对日本所有现代作家冷嘲热讽高傲无礼娇儿,也只能展现其特异才华片鳞,原本构思好故事说不到三分之便已精疲力竭。纵使再有才华,可惜也抵不过感冒发烧折腾。情节才刚进入转折高潮,就得抱憾交给下棒。而下位选手,正是那个傲慢次女。她爱做惊人之举,好大喜功,第四天早便坐立不安。全家起围在餐桌旁吃早餐时,唯有她简单吃面包与牛奶。因为她认为若和家人样吃味噌汤、腌萝卜之类扎实食物,不仅会使胃腑混浊,思绪也会萎靡不振。吃完饭,她便到客厅,站着乱敲钢琴键,把肖邦、李斯特、莫扎特、门德尔松、拉威尔曲子交杂乱弹,想到什就弹什,认为这样灵感就会从天而降。这女孩做事真很夸张。得到灵感后,本正经地离开客厅,走到浴室脱下袜子洗脚。真是诡谲行径。但次女是借由这种行为来清净自己。真是变态洗礼仪式。如此身心都清净之后,次女便缓缓走回自己书房。坐在书房椅子上,低吟声“阿门”。这实在太离奇,因为次女应该没什信仰。其实她只是为表达自己此刻紧张心情,认为这个词汇恰当,临时借用而已。“阿门”,原来如此,心情真平静下来。接着次女装模作样开始焚香,在脚下陶制小火盆里点燃种名为“梅花”熏香,然后深呼吸,眯起眼睛,觉得颇能体会古代闺秀作家紫式部心境。脑海里浮现《春曙为最》(10)这篇文章,觉得很舒服。但随即发现这是清少纳言写,又觉得很扫兴,连忙从书架上抽出《希腊神话》,亦即异教神话。这可以说明她“阿门”彻底虚假。《希腊神话》是她幻想泉源。当她幻想力枯竭,便翻阅此书。打开书页,眼前立即充满花朵、森林、泉水、恋情、天鹅、王子、妖精……但却通通派不上用场。次女所作所为,委实令人难以理解。肖邦、灵感、洗脚礼、阿门、梅花熏香、紫式部、《春曙为最》《希腊神话》,这之间没有任何关联,而且支离破碎。根本只是装模作样。快速翻阅《希腊神话》,欣赏阿波罗全裸插图,露出令人毛骨悚然淡淡冷笑。然后“砰”声把书扔掉,拉开书桌抽屉,拿出盒巧克力与罐糖果,以非常做作手势——只用食指和拇指,其他三根手指往上翘,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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