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风般迅速离开房间,不久又拿着东西出现,随即又迅速消失。就这样忽隐忽现几次,将所需各种东西带进病房。祭坛由四只动物脚支撑着,上面覆盖着鲜红色布,这块布是由五百种蛇舌头制成,鲜红色就是舌头渗出血色。祭坛上摆着用黑牛皮做巨大锅子,锅下明明没有火,但锅里热水沸滚得几乎要溢出。老女巫披头散发,嘴里念着咒语,绕着大锅不断奔跑,边跑边把各种药草和世上奇珍异物扔进大锅沸水里。譬如从太古时代未曾融化过高山积雪、即将消失前闪烁片刻竹叶上霜、活万年龟甲、月光下粒粒搜集来沙金、龙鳞、出生后从未见过天光沟鼠眼、杜鹃鸟吐出水银、萤火虫尾部珍珠、鹦鹉蓝舌头、永不凋谢罂粟花、猫头鹰耳垂、瓢虫爪、蟋蟀智齿、开在海底梅花朵,还有很多世上难以入手珍贵宝物。老女巫将它们逐扔进大锅,绕着锅旁大约跑三百次,直到锅里升起水蒸气呈现出彩虹般七彩颜色,老女巫才停下脚步,宛如变个人,以令人敬畏口气呼叫病床上乐佩:“乐佩!妈妈现在要做生次,极其困难魔法。你要暂时忍着点!”话声未落便冲向乐佩,以细长刀子刺进乐佩胸膛。王子连尖叫都来不及,老女巫已经双手抱起瘦弱如纸片乐佩,将她高举过眼,扔进沸腾大锅里。锅里只传来如海鸥哭泣般细微声音,接着便悄然无声,剩下只有沸水翻滚声,以及老女巫低沉念咒声。
这幕实在太惊悚,王子惊愕得说不出话,后来好不容易以近乎低喃声音说:
“你在干什!没有叫你杀她,也没有叫你用锅子煮她。还给,把乐佩还给。你是恶魔!”
他也只能这说,不再有力气顶撞老女巫,扑向已经没乐佩空床,像个孩子般“哇”地放声大哭。
老女巫没有理会王子,以布满血丝眼睛盯着锅子,额头、脸颊、颈子都淌着汗水,心意地念咒。蓦地,念咒声停,锅子里沸腾声也同时戛然而止。王子流着眼泪,稍稍抬起头来,迟疑地看着祭坛时,只见老女巫正在呼叫:“乐佩!出来吧!”随着老女巫扬扬得意清朗叫声,不久,乐佩脸露出来。
其六
是个美人。这张脸美得光灿夺目。
长兄非常兴奋地继续写。他钢笔实在太粗,粗得像根香肠。他右手紧紧握住这只挺拔钢笔,紧抿着嘴唇,以认真严谨态度,字字写得又大又清楚。但可惜是,这个长兄没有弟妹们说故事才华。尽管弟妹们因此稍微瞧不起这个长兄,但这是弟妹们不逊恶德,长兄仍有他过人之处。他不说谎,很正直,而且富有人情味,心肠很软。现在也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将从锅子里出来乐佩,写成像老女巫那样丑陋可怕脸。这样话,乐佩未免太可怜,对王子也太残忍。他甚至感到愤慨,因此冲动地写下:“是个美人。这张脸美得光灿夺目。”但接下来就不知道该怎写。毕竟长兄太过正经,因此想象力也极其贫弱。喜欢胡说八道狡猾之人,最具丰富说故事才华。但长兄是个品格高尚人,心里燃烧着高洁理想之火,也很有爱心,而且他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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