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段时期,对服装很讲究。那是就读弘前高中年级时候,会穿着条纹和服系上角带走在路上,也会穿着这身打扮去女师傅那里学习义太夫(1)。不过,这种狂热也只有短短年时间。后来就愤而把它们全部扔,并没有什高深动机。高寒假,来到东京玩,有天晚上,穿着这种风流雅士服装,“啪”声拨开黑轮店绳帘,对卖黑轮小姐说:
“喂,小姐,来瓶热。”
“热”,还装模作样模仿令人作呕所谓风流雅士口吻说。不久,勉强喝着热酒,以不太流利口齿,把以前学粗鲁语汇搬出来大说特说,说到“你在说什呀”时候,卖黑轮小姐忽然以开朗笑容,天真地说:
“你是东北人吧。”
她或许是想讨欢心,但觉得很扫兴。又不是大笨蛋。那天晚上,愤而扔掉那些风流雅士衣服。之后,努力穿普通衣服。不过,因为身高有五尺六寸五分(2)(虽然有时量出五尺七寸以上,但不相信),所以走在路上也有些引人侧目。大学时候,自认穿着普通,但朋友还是给忠告,说橡胶长筒靴太奇怪。穿橡胶长筒靴很方便,不需要穿袜子。无论已套着足袋或光着脚,都不用担心被人识破。通常光着脚穿。橡胶长筒靴里很暖和。出门时,也不用像般鞋带靴,蹲在玄关老半天就为绑鞋带,只要把脚伸进去即可出门。脱时候也方便,可以双手舒服地插在口袋里,把脚向空中踢就脱掉。无论碰到水洼或泥泞地,都可以满不在乎地昂首阔步。橡胶长筒靴是珍宝。如此方便又好用东西,为什不能穿上街?可是位好心朋友说这实在太奇怪,劝不要穿,还说:“你连晴朗日子也穿,看起来只是想标新立异。”
也就是说,他认为是为耍酷才穿橡胶长筒靴出门。这真是天大误解。在高就已痛切明白,要成为风流雅士是不可能,之后在衣食住方面都偏爱简便廉价东西。不过因为身高、脸孔,甚至鼻子,确实都比别人大号,似乎特别惹眼,所以纵使真只是随意戴上鸭舌帽,朋友也会好心劝:“哎哟,怎戴起鸭舌帽,你这又是打哪儿想到,不太适合你,很怪异,还是别戴好。”
害不知如何是好。什都比别人大号男人,修养也必须比别人大倍。自认已躲在人生角落尽量低调,但别人却不以为然。还曾自,bao自弃地想过,干脆像林铣十郎(3)阁下那样留个八字胡。不过想到个只有胡子特别不起男人,在这个只有六叠、四叠半、三叠小房子里走来走去,怎想都很奇怪,不得不打消念头。有次朋友非常认真地述怀:“要是萧伯纳出生在日本,恐怕无法过作家生活吧。”
竟也思考起日本现实主义深度,认真回答:“总之,这是心态问题啊。”
接着又准备陈述两三条意见时,朋友竟笑说:“不对,不对,萧伯纳身高有七尺吧?七尺小说家无法在日本生存。”说得泰然自若。
原来如此,被耍。但对朋友这种天真玩笑,无法由衷笑出来,反倒让打冷战,心想要是多高尺!后果真是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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