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崇远坐在那里,怒火冲得他头晕。
但即便这样他也没法对蒋息发火,只能自己消化。
“算,你别折腾,”裴崇远叹气,无力地说,“自己打车回去吧。”
蒋息听得出来他语气里失落,恶作剧得逞,心情好不少。
他无声地笑笑,然后说:“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再见。”
蒋息试探着问:“那要不现在过去?五十来分钟应该就到。”
裴崇远从昨晚就开始期待今天见面,因为这对他来说确意义非凡。
以前蒋息也来接过他机,但以前是以前,跟现在情况不同。
昨天晚上蒋息能答应来接机是裴崇远压根儿没想到,他提出这个要求时候,已经做好被拒接准备,然而意外是,蒋息答应。
整个晚上,裴崇远几乎没睡。
接机人不少,甚至还有人捧着花。
殷红玫瑰,大束,挡在蒋息身前,主人小心地抱着,生怕拥挤人群碰坏精心挑选花。
他垂眼看着,无聊地片片数花瓣。
片,两片,三片……
没多久,裴崇远电话打过来。
蒋息把车开进机场停车场时开始焦虑。
他突然发现,到晚上就应该老老实实睡觉,因为夜晚总是会催生出些奇怪情绪,人们到这个时候真会很容易做出让自己后悔决定。
昨天晚上他脑子热接裴崇远电话,又脑子热答应对方来接机。
结果就是从早上到现在,不停地叹气,在家里转圈又圈,觉得自己在犯蠢。
但说出去话泼出去水,也没道理再反悔。
说完他就挂断手机,然后从前排退到接机队伍中间,尽量把自己掩埋在人群中。
他恶作剧到这儿还没结束呢。
蒋息不知道怎,突然发现自己不安分起来,就想看裴崇远失落慌张样子,就想使劲
他睡不着,精神亢奋,又有点儿心虚,不停地幻想着见面场景。
那种终于快要“失而复得”心情,让他变成个十七八岁傻小子,怀疑自己根本就是在做梦,旦睡下,再睁眼,就会发现梦醒。
这很蠢,他死都不会告诉蒋息。
登机前,他还特意发信息给蒋息,把航班号也又发次,就怕对方记错时间。
结果这小兔崽子跟他说自己忘!
“怎?有事?”蒋息故意吓他,假装自己把这事儿给忘。
飞机刚停稳,舱门还没开,裴崇远迫不及待地开机打给蒋息,结果这小子接起来就是这句,堵得他口气差点儿闷死自己。
“跟演戏呢?”裴崇远故作轻松地笑,“来吧?马上下飞机。”
“……给忘。”蒋息知道自己演技在裴崇远那儿早就是漏洞百出,但还是不死心,就想吓唬人,“正遛狗呢。”
裴崇远无话可说,现在蒋息话,他还真拿不准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他下车,愁得想抽烟。
蒋息看眼时间,估摸着再有十几分钟裴崇远就要落地。
他仰头看向蓝天,天上空荡荡,连朵云都没有。
昨天下大雪,今天天气不错,就是比往常更冷点儿,他从停车场往国内到达出口走,抬手理下自己大衣领口。
他又想起裴崇远围巾,还挂在店里衣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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