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个罐子泡三杯小扁豆,找出把菜刀,切几根红萝卜和两个土豆,也把它们泡起来。她寻找面粉,在个柜子里找到,面粉在排脏兮兮香料罐之后。她和面团,依照娜娜教她方式搓着它;她用手掌末端揉着面团,把外围面叠起来,翻过它,继续接着搓。面团和好之后,她用块湿布把它包起来,戴上面纱,然后出去找那个公用烤炉。
拉希德跟她说过烤炉位置,沿街道走下去,先向左转,紧接着向右转,但玛丽雅姆只能跟随群沿着同条路前行妇女和儿童。玛丽雅姆看到那些小孩穿着打满补丁衣服,有在他们母亲身后追逐,有跑在她们前头。他们裤子看上去不是太大就是太小,脚下破拖鞋发出啪哒、啪哒声音。他们用棍子滚着废弃旧自行车轮胎。
他们母亲三五成群地走在起,有些穿着布卡,有则没有。玛丽雅姆能听见她们尖声交谈和越来越响笑声。她低着头向前走,听到零碎片言只语,她们闲聊似乎总是离不开谁家小孩子生病、谁丈夫既懒惰又邋遢之类话题。
好像饭菜都是自己做好。
真主知道呢,连点休息时间都没有。
看来,基本上只有女人才会把迷信当真。
他跟她说起些他在街头听来消息,比如美国总统尼克松如何因为桩丑闻而引咎辞职。
玛丽雅姆可没听说过什尼克松,也不知道是什丑闻迫使他辞职,于是她没回他话。她紧张地等待拉希德结束谈话,掐灭香烟,转身走开。只有当她听到他穿过走廊,听到他房门开启关上声音,只有这个时候她颗悬着心才能落地。
然后,有天晚上,他掐灭香烟,却没有说晚安,而是斜靠在门口。
“你不打算把那件东西打开吗?”他说,扬扬下巴,指着她行李箱。他双臂交叉在胸前。“想你可能需要点时间。但这太荒唐。个星期过去……嗯,希望从明天早上开始,你能够表现得像个妻子。你听明白吧?”
他对说,不骗你们,这是真,他确实对说……
这无穷无尽交谈,这平淡但偶尔兴奋语调,不断地在玛丽雅姆耳边回响。她就听着这些闲聊,沿着街道走下去,转过街角,排到烤炉前面队伍中去。有些丈夫喜欢赌钱。有些丈夫对他们母亲有求必应,却不愿在她们——这些妻子——身上花分钱。玛丽雅姆心下奇怪,怎会有这多女人都有着相同悲惨遭遇,她们怎都跟这可怕男人成为夫妻。又或者这只是个她所不解、妻子之间游戏,种日常仪式,
玛丽雅姆牙齿开始打颤。
“想知道答案。”
“明白。”
“很好,”他说,“你在想什呢?这里是旅馆?是开旅馆?嗯,这……好啦,好啦。真主哪。你还哭,跟你说过什来?玛丽雅姆。你还哭,跟你说过什来?”
第二天早晨,拉希德去工作之后,玛丽雅姆打开行李箱,把衣服放到衣柜里。她从井里汲桶水,拿起块抹布,擦净她房间窗户,也擦楼下客厅窗户。她拖地板,清理悬挂在天花板四角蜘蛛网。她打开窗户,让屋子通通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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