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它,”她说,“害怕枪。”
弹夹在塔里克手里翻来翻去。
“上个星期,他们在卡德察区发现三具尸体,”他说,“你听说吗?姐妹三人。全都被强*。她们喉咙被割开。有人将戒指从她们手指上咬下来。这个可以看得出来,因为它们上面有牙印……”
“不想听这件事。”
“不是想吓唬你,”塔里克说,“但就是……觉得最好还是带上这个。”
“最讨厌是呼啸声,”莱拉对塔里克说,“那该死呼啸声。”
塔里克会意地点点头。
其实最让人提心吊胆不是呼啸声本身,莱拉后来想,而是从它响起到爆炸之间那几秒钟。这短促瞬间让人觉得永无止尽。不知道结果。只能等待。就像被告在等待法官审判。
当她和爸爸坐在餐桌上吃晚饭时,经常能够听到呼啸声。每当它响起,他们脑袋就会猛地抬起。他们会听着呼啸声,刀叉停在半空,嘴里尽是未咀嚼食物。莱拉看到黝黑玻璃窗映照出他们被照亮脸庞,他们影子在墙壁上移动。呼啸声。接着是爆炸声,幸好是从别地方传来,然后他们会松口气,明白他们暂时逃过劫,但在某个地方,在片哭喊声和呛人烟雾之中,有人正在挣扎地爬出来,疯狂地用双手去扒堆废墟,从里面将他们姐妹、兄弟或者孙子拉出来。
但幸免遭难也带来担心到底是谁死于非命烦恼。每枚火箭弹爆炸之后,莱拉总会冲上街道,磕磕巴巴地做祷告,而且确凿无疑地相信,这次,肯定是这次,人们将会发现埋在废墟和烟雾之下正是塔里克。
现在他成她和外界联系救生索。他听到人们说话,然后再告诉
每当到晚上,莱拉就会躺在床上,看着她窗户反射出几道突然亮起白光。屋子摇摇晃晃,几片石灰从她房间天花板掉下来,而她静静地倾听冲锋枪开火嗒嗒声,数着有多少枚火箭弹划过上方天空。有时候,火箭弹喷射出火焰很亮,人们甚至可以借着它光线看书;在这样夜晚,莱拉便会彻夜难眠。而在莱拉能入睡夜晚,她又总是梦到炮火、和身体分离手或脚,还有不断呻吟伤者。
天亮也不意味着能够松口气。宣布祷告开始钟声响起,圣战组织人会放下武器,面朝西方,做起祷告。然后他们会收起跪拜用地毯,重新装上弹药,炮火从群山射向喀布尔,喀布尔也朝群山发射炮弹;莱拉和城里其他人只能无助地看着这切,就像老迈圣地亚哥看着鲨鱼将他那条宝贵鱼撕成碎片样。
无论莱拉走到哪里,她总能看见马苏德人。她看到他们在马路上巡逻,每隔几百米就拦住些轿车进行盘问。他们坐在坦克上面吸烟,穿着迷彩服,戴着那顶无处不见毡帽。他们在交叉路口叠起沙包,躲在后面观察过往行人。
莱拉出去次数并不多。她若出去,总是有塔里克陪在身边。塔里克看上去很乐意充当护花使者。
有天,他说:“买把枪。”他们坐在屋外,就在莱拉院子中那棵梨树之下地面上。他把枪拿出来给她看。他说这是贝瑞塔手枪,半自动。在莱拉看来,它只不过是把黑色杀人武器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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