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他脸出现在莱拉窗户中,嘴角咬着几枚铁钉。他头发凌乱不堪。他额头有道血痕。看到他,阿兹莎吓得直哆嗉,把脸埋在莱拉腋下。
拉希德开始用木板将窗户钉死。
房间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拉希德不知道用什东西把木板之间缝隙塞得严严实实,又将件难以搬动巨大物品放在门口,所以门缝也透不进光线来。有些东西塞住钥匙孔。
莱拉发现如果凭着她眼睛,她不可能判断过多长时间,所以她用那只完好耳朵来完成这个任务。祷告钟声和公鸡啼叫意味着早晨。楼下厨房盘碗叮当声音和收音机声音意味着夜晚。
第天,她们在黑暗中彼此摸索。阿兹莎哭时候,爬动时候,莱拉看不到她在哪儿。
在说话,下刹那她就四肢着地,眼睛放大,满脸通红,喘不过气来。就好像辆轿车全速撞上她,被撞中地方正是她那柔软小腹。她意识到她把阿兹莎丢下,阿兹莎正在哇哇大哭。她再次试图呼吸,却透不过气来,只发出丝嘶哑声音。鲜血从她嘴角冒出来。
然后她头发被拖住。她看见阿兹莎被抬高,看见她凉鞋掉下来,她那双小脚不停地踢动。莱拉被扯下些头发,痛得眼泪直流。她看见他脚把玛丽雅姆房门踢开,看见阿兹莎飞到床上。他松开莱拉头发,她感觉到他鞋尖踢到她左边屁股。她痛得号哭,他砰地把门关上。把钥匙咔嗒、咔嗒把门锁上。
阿兹莎仍在放声大哭。莱拉身体蜷曲,躺在地板上,费力地喘息着。她双手撑地,爬向躺在床铺上阿兹莎。她伸出手去抱她女儿。
楼下,殴打开始。对莱拉而言,她听到那些声音是种机械、习以为常程序声音。没有咒骂,没有哭喊,没有哀求,没有突然大叫,只有对称殴打与被殴打,只有某种僵硬东西反复击打肉体扑扑声,某件东西、某个人砰地撞上墙壁声响,伴随着衣服被撕裂声音。莱拉时不时听到奔走脚步声,阵无声追逐,家具被掀翻,玻璃摔裂成碎片,然后扑扑声再次响起。
莱拉抱起阿兹莎。阿兹莎失禁,阵温暖从莱拉前面裙子向下传开。
“牛奶,”阿兹莎嘤嘤地哭着,“牛奶。”
“很快就有啦,”莱拉向她女儿亲去,她对准是前额,亲到却是头顶。“们很快就会有牛奶啦。你只要耐心等待就好。你为妈妈当个耐心乖
楼下,奔走与追逐终于结束。传来阵木棒不停地拍打着牛肉声音。
莱拉摇晃着阿兹莎,直到那阵声音结束,当听见纱门嘎嘎打开又砰地关上时,她把阿兹莎放到地上,从窗户窥望出去。她看见拉希德抓住玛丽雅姆脖子,拖着她穿过院子。玛丽雅姆光着双脚,弯下腰。他手上有鲜血,玛丽雅姆脸庞、头发、脖子和后背之上都有鲜血。她衬衣前面被撕开。
“对不起,玛丽雅姆。”莱拉对着玻璃窗哭起来。
她看见他把玛丽雅姆推进工具棚。他走进去,拿着根铁锤和几条长木板走出来。他关上棚屋双层门,从口袋里掏出把钥匙,把锁头锁上。
他用手推推门,然后绕到棚屋后面,搬出把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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