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拉心里发痛,转身走开。
察尔迈伊满两周岁之后几个星期某天晚上,拉希德带着台电视机和个录像机回家。那天很暖和,几乎有点热,但傍晚就冷下来,随着夜色渐深,又是个没有星星寒冷夜晚。
他把电视机放在客厅桌子上。他说这是他从黑市买来。
“你又找人借钱?”莱拉问。
“这个可是美国货。”
骂,不停地胡来;拉希德不在时他从来不会如此。
拉希德对此赞赏有加。“这表明他很聪明。”他说。察尔迈伊莽撞时候——当他把石块吞下去再吐出来时候,当他点火柴时候,当他咀嚼拉希德烟草时候——拉希德也都这说。
察尔迈伊出世之后,拉希德把他抱到他和莱拉同睡床上。他给他买张新婴儿床,四边木板上画着狮子和潜伏猎豹。他花钱买新衣服,新拨浪鼓,新奶瓶,新尿片,尽管这些东西都很贵,而且阿兹莎原来那些东西都还能用。有天,他带个装电池可移动玩具,他把它挂在察尔迈伊婴儿床上。玩具是朵向日葵,用绳子系着些黄色和黑色蜜蜂。那些蜜蜂捏就会发出吱吱声和咯咯声。这个玩具打开之后,会有音乐响起来。
“你不是说过生意不好吗?”莱拉说。
“找朋友借钱。”他不屑顾地说。
阿兹莎走进客厅。看到电视机,她朝它跑过去。
“当心点,亲爱阿兹莎,”玛丽雅姆说,“别碰它。”
阿兹莎头发变得和莱拉样是金黄色。菜拉从她脸上看到自己酒窝。阿兹莎已经变成个沉静忧郁小女孩,莱拉觉得她举止不像个六岁女孩。莱拉吃惊地发现她女儿说话方式、抑扬顿挫声音、若有所思停顿和语调是那像成年人,和说出这些话幼小身体是
“你拿什来还债呢?”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看,他喜欢这个玩具。看到吗?”
多数日子里,莱拉被剥夺和儿子相处机会。拉希德带他到鞋店去,让他在那乱糟糟工作台周围爬来爬去,玩着废旧橡胶鞋跟和多余皮革碎片。拉希德边敲着铁钉和转动砂轮,边关爱地看着他。如果察尔迈伊把堆鞋子给弄倒,拉希德就会温柔地责备他,心平气和,而且还带着微笑。如果他又推倒堆鞋,拉希德会放下铁锤,把他抱起来,让他坐在桌子上,轻声细语地跟他说话。
他对察尔迈伊耐心是口永远不会干涸深井。
晚上他们起回家,察尔迈伊脑袋趴在拉希德肩膀上跳跳,他们两人身上都散发出胶水和皮革味道。他们狡猾地笑着,好像两人之间有什秘密,好像他们整天坐在那个阴暗鞋店,什都没干,只顾着商谈什阴谋似。吃晚饭时候,察尔迈伊喜欢坐在他父亲身边,当玛丽雅姆、莱拉和阿兹莎把饭菜摆到餐垫上时,他们就坐在那儿玩游戏。他们轮流伸手去捅彼此胸膛,咯咯地笑着,不停地用面包屑投掷对方,低声说些其他人听不见话。如果莱拉不识相地和他们说话,拉希德会抬起头来,不高兴地瞪着她。如果她想抱察尔迈伊——或者更糟糕是,察尔迈伊朝她伸出手——拉希德就会对她怒目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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