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狗改不吃屎。”
然后他就对莱拉动粗,挥起老拳击打她胸部、脑袋和腹部,拉扯她头发,推她去撞墙。阿兹莎尖叫起来,拉着他衬衣;察尔迈伊也哭喊,试图让拉希德离开他母亲。拉希德推开两个孩子,把莱拉放倒在地,不停地踢她。玛丽雅姆扑在莱拉身上。这时他不停地踢着玛丽雅姆,嘴角唾沫横飞,双眼放出恶狠狠光芒,脚又脚,直到他再也踢不动。
“敢保证,有天你会逼得杀你,莱拉。”他喘息着说。然后他气鼓鼓地走出房间。
钱花光,他们生活开始蒙上饥饿阴影。如何填饱肚子竟然很快成为他们生存关键所在,这让玛丽雅姆措手不及。
如今,别说肉菜,光是白米饭也成罕有盛宴。他们每天用餐次数越来越少,吃进食物少得令人担忧。有时候,拉希德会买回罐沙丁鱼和些吃起来像木屑面包。有时候,他冒着被砍掉双手危险,偷来袋苹果。他在杂货店小心翼翼地把罐装馄饨装进口袋,他们把馄饨分成五份,最大份给察尔迈伊。他们生吃撤食盐芜菁。晚饭则吃发烂莴苣叶和变黑香蕉。
掉。拉希德手表、破旧调频收音机、领带、皮鞋、结婚戒指也都卖掉。沙发、桌子、地毯、椅子也出售。拉希德卖掉电视机时候,察尔迈伊气得直撒泼。
火灾之后,拉希德几乎每天都在家。他打阿兹莎耳光。他踢玛丽雅姆。他砸东西。他看莱拉不顺眼:她味道很臭,她衣服很难看,她头发梳得很凌乱,她牙齿发黄。
“你怎回事?”他说,“娶回来个美人,现在却骑着个老太婆。你变得越来越像玛丽雅姆。”
他在哈吉雅霍广场附近烤肉店找到份工作,但因为和顾客发生争吵而被炒鱿鱼。那个顾客抱怨拉希德把面包丢在他桌子上,点礼貌都没有。他们对骂起来。拉希德说那个顾客是猴子脸乌兹别克人。有人掏出把手枪。有人挥舞着烤肉铁叉。按照拉希德说法,拿铁叉人是他。玛丽雅姆对此很是怀疑。
他被塔伊玛尼区家餐馆解雇,因为顾客抱怨等待时间太久;拉希德说厨师动作很慢,为人又懒惰。
突然之间,饿死变成迫在眉睫事情。有些人选择在饿死之前自尽。玛丽雅姆听说邻居有个寡妇捏碎些干面包,拌上老鼠药,给七个孩子全都喂毒面包。她给自己留下最大份。
阿兹莎肋骨开始从皮肤之下显露出来,脸颊上肉也消失。她小腿变细,皮肤变成淡茶色。当抱起她时候,玛丽雅姆觉得她屁股骨头好像要刺穿皮肤似。察尔迈伊在房间里到处乱躺,无神眼睛半开半闭;或者像块破布那样趴在他父亲膝盖上。他哭喊着说他要睡觉——当他有这个精力时候——但是他睡得很浅,经常睡着、睡着就醒过来。玛丽雅姆无论在什时候起床,总是有些白点在眼前冒出来。她头昏脑涨,耳朵
“看你被解雇,很可能是因为打盹吧。”莱拉说。
“别惹他,亲爱莱拉。”玛丽雅姆说。
“警告你,贱人。”他说。
“不是在打盹,就是在吸烟。”
“以真主名义发誓,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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