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黎定居下来,开始写个剧本。生活很有规律;早上工作,下午在卢森堡公园或者在大街上漫步。把很多时间消磨在卢佛尔宫里,这是巴黎所有画廊中感到最亲切个,也是最适于冥想地方。再不然就在塞纳河边悠闲地打发时间,翻弄些从来不想买旧书。东读两页、西读两页,就这样熟悉不少作家。对这些作家有这种零星知识也就完全够用。晚饭后去看朋友。常常到施特略夫家去,有时候在他家吃顿简便晚饭。施特略夫认为做意大利菜是他拿手,也承认他做意大利通心粉远比他画画高明。当他端上来大盘香喷喷通心粉,配着西红柿,们边喝红葡萄酒,边就着通心粉吃他家自己烘烤面包时候,这顿饭简直抵得上皇上御餐。同勃朗什·施特略夫逐渐熟起来。想,可能因为是英国人,而她在这里认识英国人不多,所以她很高兴看到。她心地单纯,人总是快快活活,但是她般不太爱说话。不知道为什,她给个印象,仿佛心里藏着什东西似。但是也想过,这也许只是因为她生性拘谨,再加上她丈夫心直口快、过于饶舌缘故。戴尔克心里有什话都憋不住,就是最隐秘事也毫无避讳地公开和你讨论。他这种态度有时候叫他妻子感到很尴尬。见到她恼羞成怒只有次。那次施特略夫非要告诉他服泻药事不可,而且说得绘声绘色。在他给描述这件灾祸时,他脸色本正经,结果差点儿笑破肚皮,而施特略夫太太则窘得无地自容,终于冒起火来。
“你好象愿意把自己当个傻瓜似,”她说。
当他看到自己老婆真生起气来时候,他对圆眼睛瞪得更圆,眉毛也不知所措地皱起来。
“亲爱,你生气吗?再也不吃泻药。这都是因为肝火太旺缘故。整天坐着不动。运动不够。有三天没有……”
“老天啊,你还不闭嘴!”她打断他话,因为气恼而迸出眼泪来。
他脸耷拉下来,象是个挨训孩子似地撅起嘴来。他向递个恳求眼色,希望替他打个圆场,可是却无法控制自己,笑得直不起腰来。
有天们起到个画商那里去,施特略夫认为他至少可以让看到两三张思特里克兰德画。但是在们到那里以后,画商却告诉们,思特里克兰德已经把画取走。画商也不知道他为什要这样做。
“不要认为为这件事感到恼火。接受他画都是看在施特略夫先生面上。告诉他尽量替他卖。但是说真——”他耸耸肩膀。“对年轻人是有兴趣,可是施待略夫先生,你自己也知道,你也并不认为他们中有什天才。”
“拿名誉向你担保,在所有这些画家里,再没有谁比他更有天才。你相信话吧,笔赚钱买卖叫你白白糟蹋。迟早有天他这几张画会比你铺子里所有画加在起还值钱。你还记得莫奈吗?当时他张画百法郎都没人要。现在值多少钱?”
“不错。但是当时还有百个画家,点也不次于莫奈,同样也卖不掉自己画。现在这些人画还是不值钱。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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