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与思特里克兰德和勃朗什不期而遇使非常激动,勾起无数奇思遐想。但是还是拼命把精神集中在走棋上,使出全副本领,定
有好几个星期没有见到思特里克兰德。非常厌恶他,如果有机会话,会当着面把对他看法告诉他,但是也犯不上为这件事特地到处去找他。不太愿意摆出副义愤填膺架势来,这里面总有某种自鸣得意成分,会叫个有幽默感人觉得你在装腔作势。除非真动起火来,是不肯让别人拿自己当笑话看。思特里克兰德惯会讽刺挖苦、不讲情面,在他面前就更要小心戒备,绝不能让他觉得是在故作姿态。
但是天晚上,正当经过克利舍路家咖啡馆门前时候(知道这是思特里克兰德经常来家咖啡馆,最近段时间总是尽量躲着这个地方),却和思特里克兰德撞个满怀。勃朗什·施特略夫同他在起,两人正在走向思特里克兰德最喜欢坐个角落去。
“你这多天跑到哪儿去?”他问说,“还以为你到外地去呢。”
他对这样殷勤正表示他知道得很清楚,不愿意理他。但是你对思特里克兰德这种人根本不需要讲客套。
“没有,”直截当地说,“没有到外地去。”
“为什老没到这儿来?”
“巴黎咖啡馆不是只此家,在哪儿不能消磨时间啊?”
勃朗什这时伸出手来同打招呼。不知道为什本来认为她样子定会发生些变化,但是现在看到她仍然是老样子:穿是过去经常穿件灰衣服,前额光洁明净,眼睛里没有丝忧虑和烦恼,正象过去看到她在施特略夫画室里操持家务时模样。
“来下盘棋吧。”思特里克兰德说。
不懂为什当时会没想出个借口回绝他。怀着肚子闷气跟在他们后面,走到思特里克兰德老座位前边。他叫侍者取来棋盘和棋子。他们两个人对这次不期而遇点也没有大惊小怪,自然也只能装出副若无其事样子,不然就显得太不通人情。施特略夫太太看着们下棋,从她脸上表情丝毫也猜不透她心里想是什。她什话也没说,但她根本就不是爱说话人。看着她嘴,希望看到个能使猜测出她真实感情神态;打量着她眼睛,寻找某种泄露她内心隐秘闪光,表示惶惑或者痛苦眼神;打量着她前额,看那上面会不会偶然出现个皱纹,告诉她正在衰减热情。但她面孔宛如副面具,在那上面丝毫也看不出她真实思想。她双手动不动地摆在膝头上,只手松松地握着另只。从所听到些事,知道她性情很,bao烈,戴尔克那全心全意地爱着她,她却狠狠地打他巴掌,这说明她翻脸无情,心肠非常冷酷。她抛弃自己丈夫庇护下安乐窝,抛弃温饱舒适优裕生活,甘愿承担她自己也看得非常分明风险患难。这说明她喜欢追求冒险,肯于忍饥耐劳;后种性格从她过去辛勤操理家务、热心家庭主妇职责看来倒也不足为奇。看来她定是个性格非常复杂女人,这同她那端庄娴静外表倒构成极富于戏剧性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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