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真苦啊,杜何其想,经历过闻淮,他也终于明白为什有些情侣或者夫妻,可以共患难却没法同享福。
就是那个时候,个小导演找到他们,拿个同性题材电影剧本,问他们演不演。
片酬很低,剧本很糙,导演很嫩。
但他们俩分别给经纪人打个电话之后还是签,因为已经很久没有工作。
得赚钱啊,他们想。
著名戏剧学院毕业生也没能让二十三岁杜何其跟闻淮顺利走上星途,在校期间接几部小制作电影电视剧,拍两次只露侧脸广告,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正如他们老师所说,世上不完全统计有70亿人,这70亿人中,有明星梦不在少数,别管他是耄耋之年还是初出茅庐,都喜欢做梦,但其中,成功脱颖而出终究是少数,那剩下人怎办?
杜何其跟闻淮就是剩下那波人里两个,在拿到毕业证时,他们俩穿着学士服蹲在厕所里边抽烟边暗暗发誓:五年,五年之内定要红,红不起来就回老家!
但其实,都走出来,谁还愿意回老家呢。
当时杜何其与闻淮这对儿不得志小情侣跑去五环开外租间窗户小得就算想跳楼都钻不出去卧室,两个大男孩窝在10平米房间里,进屋之后张床,张桌子,还有个为节省空间只拼装半简易衣柜。
谁年轻时没瞎过眼?
谁年轻时没干过那几件后来让人追悔莫及蠢事?
没瞎过没蠢过,那根本不能叫青春。
杜何其蹲在酒店那深红色沙发和床头柜空隙间抽着烟,皱眉看着面前那纸合同——复印件。
“可以推掉。”屈瑛瑛夺过他手里烟,抱怨道,“说多少次,你要唱歌,不能总抽烟。”
然而,这事儿后来就没消息,时间久,他们自己都把这个给忘。
他们在北五环外喝粥吃咸菜第二年,闻淮红。
那次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原本只是部小制作网剧,整部片子主演都红透半边天
那个房间只有每天上午十点十分到十点二十五之间能被阳光直射,其他时间,想要保持明亮就必须开灯。
但他们要节省电费,于是忍着,直到实在受不才开灯。
后来闻淮才发现,原来住在这个房子里六户人家要均摊电费,也就是,虽然他们自己非常节省但却还是要多交钱。
俩人发现这件事时候整个儿崩溃,为惩罚自己蠢,当天晚上没吃饭。
半夜时候,闻淮饿得睡不着,搂着杜何其哼唧,最后还是人煮包方便面。
“没有总抽。”杜何其可怜巴巴地仰头看着他瑛瑛姐把烟头暗灭然后丢掉,小声抗议,“也不想唱歌。”
“唱不唱歌咱们另说,这个你准备怎办?”屈瑛瑛边给他收拾东西边说,“这低片酬你们竟然还签,想什呢?”
“穷啊!”都是因为穷,别说五斗米,当初杜何其跟闻淮,为斗米折腰折得都很欢快。
他看着这份自己跟闻淮起签下片约,突然间心怅然若失,这都多少年,要不是对方找上来,他根本就不记得。
当然,这位直到现在也还是毫无名气导演提醒他不止是这部片约,还有那段他跟闻淮捉襟见肘时光。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