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中落大家发生商业关系,这就奠定他先前取得社会地位。本人在弗吉尼亚州原是旧家,母系方面还可以追溯到位在独立宣言上署过名祖先,这点家世使他拿着信去见那些有头衔美国太太时,很受人看得起。人缘好,人又神气,跳舞跳得不错,打枪不算坏,网球很好,什宴会里都少不他。鲜花和高价钱大盒巧克力,任意买来送人;虽则很少请客,请起客来,倒也别致有趣。那些阔太太们被他带着上趟苏荷区异国情调饭馆,或者拉丁区小酒店,都觉得很好玩。替人效劳,随时随地都来;你要是请他做件事,不管多厌烦,没有不高高兴兴替你做。碰到年纪大点女人,总是曲尽心意去博她们欢心,所以不久在许多豪贵人家都渴得很熟。为人实在太好讲话,假如有人失约,你临时拉他来凑数,他毫不介意就来,而且让他坐在位顶讨厌老太婆旁边,保管还会替你敷衍得有说有笑。
两三年工夫,在伦敦和巴黎,所有个年轻美国人攀得上朋友,他都攀上;巴黎他是长住,伦敦是每年游宴季末期去,还有就是在初秋时拜访转乡间别墅。
那些早先把他引进社交界太太们,看到他交游竟如此广,很觉得诧异。感想是分两方面:方面是高兴她们抬举这个年轻小伙子居然有偌大成功,另方面,则有点着恼,怎和他混得很熟人,和自己交情只是点浮面。虽则他对待她们照旧很客气,很肯效劳,这些人总不好受,觉得他利用她们做社交上垫脚石。
她们担心他是个势利鬼,当然他是个势利鬼,他是个大大势利鬼,他势利得毫不顾旁人齿冷。哪家请客,他想厕身被请之列,或是哪位大名鼎鼎但是有名难缠老阔寡妇,他想拉拢点关系,就什都做得出来:钉子照碰,冷言冷语照吃,下不面子地方照下得去。在这方面,他可以说是不屈不挠。只要眼睛落在什上面,他就象植物学家寻求株异种兰花样,洪水、地震、瘴热、敌意土人,什危险都去冒,非弄到手不肯罢休。九四年大战给他提供最后机会;战事爆发,他就去参加个救护队,先后在佛兰德[注]和阿尔良战区都服务过;年后回来,佩起枚红勋章,在巴黎红十字会弄个位置。那时候,他手头已很宽裕,要人支持慈善事业,他都慷慨捐助。任何铺张扬厉善举,他必竭尽自己博雅知识和办事才能来襄助切。巴黎两家最高贵俱乐部,他都做会员。法兰西那些最煊赫妇女提起他来总是“那个好艾略特”。他终于发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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