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使他感到低人等。你知道,他认为做个男人就应当工作;如果不能工作,那还不如死掉好。他不能容忍自己成为个多余人;只是解劝他,说休息和换下环境会使他恢复正常,才把他拉到巴黎来。可是,知道,生活不上轨道他是不会快乐。”
“恐怕在过去这两年多时间里,你们日子可够受。”
“嗯,你知道,崩溃才开始时,简直相信不。说是们会垮掉,认为是不可想象事。能够理解到别人会垮掉,但是,说们会垮掉——哼,那简直是不可能事。直认为,到最后,总会来点什运气之类使们得救。后来,打击终于落到们头上,觉得没法再活下去,觉得简直没法正视未来日子,太黑暗。有两个星期,简直不是人受;天哪,什都得放弃掉,知道以后再没有什欢乐可言,切喜欢做事情都没有份儿,真是可怕——后来两个星期过去,说:‘唉,滚他妈,决计不再去想它,’告诉你真话,从此就没有想过。点点都不懊恼,当时是得乐且乐,现在完,就完罢。”
“摆明,住在上等住宅区座豪华公寓里,有个能干管家,个菜烧得很好厨师,不要自己花个钱,还可以给自己瘦骨头穿上夏内尔定制衣服,破产痛苦是容易忍受,是不是?”
“不是夏内尔,是朗万,”她吃吃笑。“看出你十年来没有怎变。你这个鬼灵精,想来是不会相信话,不过接受艾略特舅舅好意是为格雷和两个孩子,这点倒是有把握。靠每年两千八百块收入,们在农场上可以过得很好,们会种稻子、黑麦、玉米和养猪。说到底,是生在伊利诺斯个农场并且在那边长大。”
“也不妨这样讲,”微笑说,明知道她实际上是出生在纽约家高级妇产科医院里。
这时候格雷走进来。十二年前,确实只和他见过两三面,可是,看见过他结婚照片(艾略特把照片装上漂亮镜架,和瑞典国王、西班牙王后、德?吉斯公爵签名那些照片同放在钢琴上面),他样子记得很清楚。见面时,吓跳。他鬓角秃得很厉害。头上还有小块秃顶,脸养得肥肥,红红,重下巴。多年来讲究酒食结果使他体重大大增加,只是由于个儿高大,才使他不至于成为个十足胖子。可是,最引起注意是,他那双眼睛神情。完全记得当初他前途无量,点不用操心时候,双深蓝色眼睛里那种无忧无虑坦率;如今好象在这双眼睛里看见种无名沮丧,而且即使不知道事情经过,恐怕也不难猜到是什意外事故摧毁他对自己以及对世界秩序信心。觉得他有种自卑感,就象做坏事,虽则不是出于有意,但是感到羞愧。很明显,他垮。他很有礼貌地欣然向问好,而且确象老朋友见面时样,显得很高兴,但是,印象却是他这种开心样子只是做惯套,嘴里嚷和内心感受毫无共同之处。
佣人送来酒,他给们调鸡尾酒。他打两轮高尔夫球,自己觉得很满意;谈他碰到只难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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