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房间里,”凯里先生说,“其余就让收起来。”
他寄张给沃特金小姐。沃特金小姐回封信,解释拍摄这些照片经过。
当时,凯里太太躺在床上,感到自己比往常精神稍微好些,医生早晨似乎也对她病情抱有希望。埃玛带着孩子出去,女仆们都在下面地下室里,凯里太太突然感到自己只身待在世上,万分凄凉。她蓦地产生种巨大恐惧:她本来预计不出两个星期,身体就会康复,如今看来却要卧床不起。儿子只有九岁,怎能指望他记住自己呢?想到他将来长大成人,会把自己忘掉,彻底忘掉,她就无法忍受;她之所以那热烈地爱着儿子,是因为他身体虚弱,又有残疾,更因为他是自己亲骨肉。结婚以后她还没有拍过照,而结婚已经十年。她要让儿子知道自己去世前样子,这样儿子就不会把自己忘掉,完全忘掉。凯里太太明白如果她呼唤侍女,说自己想要起床,那侍女定会阻拦她,也许还会把医生叫来。这会儿,她可没有力气扭打或争辩。她下床,开始穿衣服。由于在病床上躺很长时间,她双腿发软,几乎无法支撑住身体,随后脚底又感到刺痛,简直无法把脚放到地上。可是她坚持下去。她不习惯自己梳理头发;抬起胳膊梳头时,感到险些晕倒。她再也梳不成侍女给自己梳那种发式。那头鲜艳深金色秀发,十分纤细。两道眉毛又直又黑。她穿上条黑裙子,但选件自己最喜爱晚礼服紧身胸衣。胸衣是用当时相当流行白锦缎做。她照照镜子,看见自己脸色十分苍白,但皮肤却很光洁。她脸上素来就没有多少血色,而这总使她那美丽嘴唇显得更加红润。她禁不住抽泣声。可是,眼下可不能顾影自怜,她已经感到极度疲惫。凯里太太披上皮外套,那是亨利前年圣诞节送给她,当时她为这件礼物感到无比自豪,极其快乐。她悄悄地走下楼梯,心儿怦怦乱跳。她顺利地出屋子,叫辆车去照相馆。凯里太太付拍摄十二张照片钱。在坐着照相那段时间里,她不得不要杯水才让自己支撑下去。摄影师助手看到她有病,建议她改天再来,但她执意要直把照片拍到结束。最后总算拍完,她又叫车返回肯辛顿那所昏暗小屋。她从心底里厌恶那个住所。死在那样所屋子里,真是可怕。
她发现大门开着。她车刚停下来,侍女和埃玛就赶紧跑下台阶来搀扶她。先前她们看到房间里没有人,心里十分惊慌。最初,她们以为太太定是到沃特金小姐那儿去,便打发厨娘去找。后来沃特金小姐带着厨娘块儿回来,直焦急不安地守在客厅里。这时候,沃特金小姐也跑下楼来,内心充满忧虑,嘴里不停地责怪凯里太太。但是凯里太太已经劳累不堪,而且需要顽强时刻也过去,她再也挺不住,头扑倒在埃玛怀里,接着便被抬上楼去。凯里太太昏迷阵子,那段时间对于守护在她身旁人来说,真是长得不可思议;他们赶紧派人去请医生,医生却并没有来。到第二天,凯里太太身体略微好转点,沃特金小姐才从她嘴里听到有关这件事解释。那时候,菲利普正坐在母亲卧室地板上玩耍,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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