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1 / 2）

时间长，菲利普残疾不再引起大家兴趣。那就像是某个孩子红头发，或者另个孩子过度肥胖那样，结果也被他们认可。然而在这段时间里，菲利普却变得极其敏感。只要可以不跑，他就决不奔跑，因为他知道跑起来，自己就瘸得更为明显，他采取种独特行走方式。他尽量站定不动，并把那只畸形脚藏到另只脚后边，免得引起注意。他时刻都在留神别人是否提到自己跛足。他无法参加其他孩子玩那些游戏，因此对于他们生活始终不大熟悉。至于他们各种活动，他也只能站在旁观看。他觉得自己跟别孩子之间似乎有道障碍。有时候，孩子们似乎也认为他不会踢足球是他自己过错，而菲利普又无法让他们明白自己情况。他经常独自个，无人搭理。他素来很爱说话，如今却渐渐变得寡言少语。他开始思考自己跟别孩子之间不同之处。

宿舍里最大孩子辛格不喜欢菲利普。就年龄而言，菲利普算是个子矮小，他不得不忍受各种虐待。学期大约过半时候，学校里兴起阵玩“笔尖”游戏热潮。这是种双人游戏，在桌子或长凳上用钢笔尖比试着玩。玩人得用指甲把自己笔尖朝前推去，设法让它迎面爬到对手笔尖头上；而对手面闪躲防备，面也设法使自己笔尖迎面爬上对方笔尖背。哪个人成功，就在自己拇指肉球上呵口气，随后使劲按住这两只笔尖，如果能把它们粘住，块儿提起来，那，这两只笔尖就都属于赢家。不久，到处都看见学生们在玩这种游戏，那些本领高超孩子赢得大量笔尖。可是，过阵子，沃森先生认定这是种赌博，就禁止学生玩这种游戏，并把他们手里笔尖全部没收。菲利普玩起这种游戏来十分拿手，却也只好心情沮丧地交出他赢到所有笔尖。但是，他手指痒痒，仍想再玩玩。几天以后，在去足球场路上，他跑进家店铺，花个便士，买几个J字形钢笔尖。他把这些笔尖散放在口袋里，摸着过瘾。不久，辛格就发现菲利普手里有这些笔尖。辛格笔尖也都交出去，但是他暗自留下只名叫“大象”特大笔尖，这只笔尖几乎战无不胜。如今，可以把菲利普J字形笔尖赢到手里机会摆在面前，他可无法放弃。尽管菲利普知道用自己小笔尖跟他较量，完全处于下风，但他生性喜爱冒险，也愿意大胆试。再说他也清楚，辛格是不会允许自己拒绝。已经歇手个星期，现在坐下来又玩起这种游戏，心里感到阵兴奋。菲利普很快就输掉两只小笔尖，辛格开心得不得。可是第三次交锋时，辛格“大象”不巧下子滑转过来，菲利普乘机把他J字形笔尖推上“大象”脊背。他胜利地欢呼起来。就在这时，沃森先生走进来。

“你们在干什？”他问。

他望望辛格，又望望菲利普，但他们俩谁也没有吭声。

“难道你们不知道，禁止你们玩这种极为愚蠢游戏？”

菲利普心怦怦直跳。他知道会有什后果，吓得丧魂落魄，但恐惧之中也掺杂着几分喜悦。他还从来没有挨过老师鞭子。遭受鞭打当然很疼，但事过之后，却可以夸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