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道，先生。戈登先生说是个瘸腿
傻瓜。”
珀金斯先生又瞅
菲利普
眼，他不知道这孩子回答是否暗含讽刺意味，但是这孩子仍然心慌意乱，脸色苍白，目光里流露出惊恐、苦恼神色。珀金斯先生站起身，放下记过簿，顺手拿起几张照片。
“今天上午，个朋友给寄来几张雅典照片。”他口气相当随便地说，“瞧，这是雅典卫城[5]。”
[5]雅典卫城，建于山岩之上，上有祭祀雅典娜女神帕台农神庙和其他有名建筑，大部分均可追溯到公元前五世纪。
他开始把照片上面古迹解释给菲利普听。经他这
说，照片上坍塌破败建筑也变得充满生气。他还把狄俄尼索斯[6]露天剧场指给菲利普看，解释当时观众按什顺序就座，又讲到观众向哪边纵目远眺，
菲利普声不响地站在那儿，面无血色，身子微微颤抖，脑袋低垂着，几乎碰到课本。老师鼻息呼呼直响，简直像在打呼噜。
“校长说你很聪明，真不知道他是怎看出来。普通常识！”他粗野地笑起来，“不明白他们干吗要把你安排在这个班上。傻瓜！”
他对这个词儿十分满意，提起嗓门连说好几声。
“傻瓜！傻瓜！个瘸腿大傻瓜！”
戈登先生怒火这才消除几分。他看见菲利普脸下子涨得通红。他叫菲利普去把记过簿拿来。菲利普放下手里《恺撒纪事》，悄悄地走出教室。记过簿是个浅黑色封面本子，上面记录着学生姓名以及他不端行为。哪个学生姓名在本子上出现三次，就要挨顿鞭子。菲利普走到校长住处，敲敲他书房门。珀金斯先生正坐在桌旁。
始低声解释。
“别嘴里嘟嘟囔囔！”老师嚷道。
菲利普喉咙里好像给什东西堵住似。
“说下去，说下去，说下去！”
戈登先生连喊叫三次，次比次响，结果把菲利普原来知道东西都吓得忘记，菲利普茫然地看着书上文字。戈登先生直喘粗气。
“先生，可以拿下记过簿吗？”
“就在那儿。”珀金斯先生回答说，面朝着摆放记过簿地方点点头，“你做什不该做事啦？”
“不知道，先生。”
珀金斯先生迅速朝菲利普瞅眼，但没有再说什，继续干自己事儿。菲利普拿起本子，走出书房。几分钟后，下课，他又把记过簿送回来。
“让看下。”校长说，“哦，戈登先生把你姓名写在记过簿上，说你‘粗鲁无礼’，这究竟是怎回事？”
“要是你不懂，为什不明说呢？你到底懂不懂？上次解释课文时候，你是不是都听进去？干吗不开口？说呀，你这个傻瓜，说呀！”
老师抓住椅子扶手，紧紧抓牢，好像生怕自己会朝菲利普扑过去。学生们都知道，过去他经常把掐住学生脖子，直到他们几乎窒息才松手。这时候，戈登先生脑门上青筋毕露，脸色阴沉可怕。他简直是个疯子。
菲利普前天已把那段课文完全弄懂，但现在却什也记不起来。
“不懂。”他呼吸急促地说。
“你怎会不懂呢？咱们来逐字逐句地解释下，马上就能知道你是不是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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