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
两年里，菲利普生活单调而自在。与其他
些个头儿跟他差不多学生相比，他也并没有受到更多欺负；他身有残疾，无法参加任何体育活动，因此别人觉得他无关紧要，而菲利普倒也正求之不得。他并不讨人喜欢，十分孤独。他在“瞌睡虫”先生教三年级高班上学
两个学期。这位“瞌睡虫”先生，成天低垂着眼皮，老是副困倦样子，看上去对切都极为厌烦。他算得上恪尽职守，只是做什
都心不在焉。他心地善良，性情温和，就是有点傻气。他十分信任学生品格；他觉得要使孩子们坦率诚实，最要紧就是自己脑子里刻也不应当有他们可能会说谎念头。他还引经据典地说：“祈求得多，给你们就也多。”[1]在三年级高班里，日子很容易打发。遇到解释课文，你预先就可以确切地知道哪几行会轮到你来解释，而且那本注释本又在学生手里传来传去，不出两分钟就可以找到你所需要东西。教师依次提问时，你可以把拉丁文语法书摊开放在自己膝头上；即便在十几个学生练习本上出现同样令人难以置信错误，“瞌睡虫”也从不察觉其中有什奇怪地方。他不怎相信考试，因为他发现学生考试成绩从来不像平时他们在班上表现那好：这种情况令人失望，但无关大局。到时候，学生们照样升级，他们在课堂上几乎没学到什东西，只学会坦然地厚着脸皮歪曲真实情况本领，但在他们以后生活中，这种本领也许倒比读懂拉丁文对他们更有用处。
[1]见《新约·马太福音》第7章第7节。
随后他们便归“柏油”先生管教。他真实姓名叫特纳，在学校老教师中，他显得最有生气。他身材短小，皮肤黝黑，挺着个大肚子，下巴上那把黑胡须已经变得灰白。他穿上牧师服，身上倒确实有种叫人联想到柏油桶地方。平时要是他偶然听到哪个孩子唤他这个外号，他就根据规定罚那个孩子抄五百行字，但是在教堂场地内举行宴会上，他自己常常拿这个外号开几句玩笑。在教师当中，他最贪图世俗享乐，外出赴宴次数比随便哪个人都多，而与他往来人也并不限于牧师这个圈子。学生们把他看作个十足无赖。到假期，他便脱去身上牧师服，有人看到他在瑞士穿套相当花哨花呢衣服。他好酒贪杯，爱吃美味饭菜。有次，有人还看到他跟位女士（大概是他位近亲）在皇家餐馆起用餐。自那以后，好几代学生都认为他沉溺于纵酒宴乐之中，有关这方面详尽细节，说明人性堕落不容置疑。
特纳先生估计，得花个学期时间才能把这些在三年级高班待过学生整治得像点样子。他不时在学生面前诡秘地露点口风，表示他对同事班上发生切如指掌。面对这种情况，他倒并不气恼。在他看来，学生都是些小流氓，只有在肯定自己谎言会被识破时候，他们才会变得诚实些。他们有自己独特荣誉感，而这种荣誉感在和教师打交道时候并不适用；等他们知道调皮捣蛋得不到点好处时，就不见得会惹是生非。特纳先生为自己班级感到自豪，如今他已五十五岁，但仍像刚到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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