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什,可不在乎,但是看到你那些画,都是画在事务所信纸上,而且古德沃西先生也告诉说现在你有些松松垮垮。要是你不加劲地干,你身为个特许会计师,往后是搞不出什名堂来。这是个体面行当,们正在吸引批有才干人士来从事,但是要干这行,你就得……”他想找个恰当词语来结束他谈话,但时想不出来,最后只好相当平淡地收场,“就得加劲地干。”
要不是有约在先——如果他不喜欢这份工作,可以在年后离开,并可收回所付合同费用半,也许他就会安心地干下去。他觉得自己适合干点比算账更有出息工作。他连这种低贱事都干得这糟,实在丢脸。跟汤普逊争吵斗嘴,也弄得他心烦意乱。三月里,沃森在事务所年见习期满,尽管菲利普并不怎喜欢他,但是见到他走,心里又有点儿惋惜。事务所其他办事员对他们俩都没有好感,因为他们俩所属阶层要略微高过他们点,这事实无形中促使他们结成同盟。菲利普想到自己还得跟这批枯燥无味家伙起待上四年多,心就凉半截。他原指望在伦敦会有锦绣前程,结果却无所获。如今他痛恨这座城市。他个人也不认识,也不知道该怎样去跟别人结交。他已厌倦独自到处转悠。他开始觉得,这样生活再也无法忍受下去。晚上他躺在床上,暗自想道,如果永远不再见到那家昏暗肮脏事务所,不再见到里面那些家伙,从此离开这个死气沉沉住所,那该多快·活。
春天,有件事使他大失所望。海沃德本来说打算到伦敦来度过这个季节,菲利普也非常盼望能再跟他见面。最近他看不少书,也想很多,脑子里充满各种想法,很想找个人谈谈,而他认识人里面,没有哪个人愿意对这些抽象事物表示兴趣。他想到能跟个朋友开怀畅谈,心里十分兴奋。不想海沃德却来信说,意大利今年春天比以往哪年都可爱,他实在舍不得从那儿离开。这叫菲利普极为扫兴。海沃德信中还问菲利普,为什不到意大利去。世界如此美好,却把自己关在间办公室里,蹉跎青春岁月,有什意义呢?信里接着写道:
真不知道你怎忍受得。现在只要想到弗里特街[2]和林肯法学会[3],就厌恶得不寒而栗。世界上只有两样东西使们生活值得过下去,那就是爱情和艺术。无法想象你坐在办公室里,埋头于账册之中。你是不是还头戴大礼帽,手里拿着雨伞和小黑包?总觉得个人应当把人生视作场冒险,应当让宝石般熊熊火焰在胸中燃烧,个人应当不怕风险,出生入死。为什你不到巴黎去学艺术呢?向认为你有这方面才华。
[2]弗里特街,由弗里特溪得名,与河滨街相连,为伦敦新闻业、印刷业所在之地。
[3]林肯法学会,伦敦四个法学会之,在旧城圈之内。
最近阵子,菲利普心里隐隐地反复思考着这种可能性,而海沃德建议正好与他考虑不谋而合。起初,这种念头使他吃惊,但他又不由自主地要往这方面想。经过反复琢磨,他觉得这是摆脱目前不幸处境唯出路。他们都认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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