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天菲利普不断地对自己说：这可是他最后次坐在这间可恨
办公室里
。
“是啊，
第年见习期满。
天堂。第二天早晨他问经理，目前有什
“够味”东西可以饱眼福。他总是尽情享受巴黎之行乐趣，说到这儿来次可以免得脑子迟钝。晚上，做完天工作，吃过饭之后，他就带着菲利普到红磨坊[6]和女神游乐场[7]去。每逢他搜寻到那些*秽场面时，那双小眼睛便闪闪发亮，脸上也浮起丝狡猾*笑。那些专为外国人安排各种冶游行乐场所，他都跑遍。事后，他又表示个国家竟然允许这类事儿，最终是不会有什好结果。有次在观看出轻歌舞剧时，台上出现个几乎丝不挂女演员，他就用胳膊肘轻轻捣下菲利普，接着还把在剧场内四处闲逛交际花中体态最为丰·满那个指给菲利普看。他让菲利普看到，是个粗俗下流巴黎，但是菲利普却用双被幻觉蒙住眼睛看着这座城市。清晨，他总是匆匆跑出旅馆，来到香榭丽舍大街，站在协和广场边上。时节已是六月，空气清新柔和，整个巴黎闪现出片银白色光泽。菲利普觉得自己心飞到人群之中。他想，这儿才是他寻求浪漫之乡。
[6]红磨坊，法国巴黎蒙马特区家歌舞餐厅，19世纪和20世纪之交为诗人和艺术家聚集之处。
[7]女神游乐场，巴黎个歌舞杂耍剧场，1869年开业，以全裸和半裸舞女表演著称。
他们在那儿待不到个星期，在星期日离开。当菲利普深夜回到他在巴恩斯昏暗肮脏寓所时，心里已经拿定主意。他要解除契约，前往巴黎学画。不过他决定在事务所待满年再走，免得让人觉得他不讲道理。在八月底前，他有两周假期。临走之前，他要告诉赫伯特·卡特说自己不打算再回来。尽管菲利普可以迫使自己每天到事务所上班，却无法装出点对工作感兴趣样子。他脑子里老想着将来。过七月半，就没有什活儿，他借口为应付第次考试，得去听业务讲座，经常不上班。他利用这些时间到国家美术馆去。他阅读各种有关巴黎和绘画书籍，潜心研读罗斯金论著，另外还看瓦萨里[8]写许多画家传记。他很喜爱柯勒乔[9]生经历；他想象自己站在某幅伟大杰作面前大声呼喊：是个画家[10]。现在他不再犹豫不决，深信自己具备成为个大画家素质。
[8]瓦萨里（1511—1574），意大利画家、建筑师和美术史家。
[9]柯勒乔（1494—1534），意大利画家，创作大量油画和天顶画，多以宗教和神话为题材。
[10]原文是意大利语。
“不管怎样，也只能去试下，”他自言自语地说，“人生贵在冒险嘛。”
终于到八月中旬。卡特先生这个月在苏格兰度假，事务所里事都由常务办事员负责管理。自从巴黎之行以后，古德沃西先生似乎对菲利普有几分好感，而菲利普知道自己很快就要脱身自由，对这个可笑、个头矮小人也就不再多作计较。
“凯里，你明天就要去休假吗？”傍晚，古德沃西先生问菲利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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