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过日子也不见得会比单身增加多少开支,但是他们发现,要遇到个愿意持有这种看法年轻女子可不容易。因此,对大部分学生来说,只好满足于充满妒意地骂那些女子看不上他们这些穷学生,而去委身于那些社会地位更为稳固画家。在巴黎要找个情妇竟这困难,真是万分奇怪。有几次,劳森结识个年轻姑娘,并跟她订下约会时间。在接下来二十四小时内,他激动得坐立不安,遇到谁就详细描述那个姑娘如何迷人,可是到约定时间,那个姑娘却根本不见踪影。直到天色很晚,劳森才赶到格雷维亚餐馆,气冲冲地嚷道:
“真该死,又扑个空!真不明白她们干吗不喜欢。大概是嫌法语讲得不好,或者是讨厌红头发。在巴黎已经待年多,竟连个女子也没搞到手,真是太憋闷。”
“你还没有摸着门道。”弗拉纳根说。
弗拉纳根可以说出自己在情场上所取得长串辉煌战绩,真叫人羡慕不已。尽管他们可以不相信他说所有话,但是在事实面前,又不得不承认他说并不全是谎言。不过他并不寻求那种永久性结合。他只在巴黎待两年;他说服家里人让他到这儿来学画,而不是上大学。两年之后,他打算回西雅图去继承父业。他早就拿定主意要尽情地玩乐,因此并不追求什持久不变爱情,而老是寻花问柳,见异思迁。
“真不明白你是怎把那些娘儿弄到手。”劳森愤愤不平地说。
“那没什难,伙计!”弗拉纳根回答说,“只要瞅准目标,加紧追求就行!难倒是以后怎样甩掉她们。那才需要耍点手腕呢。”
菲利普心忙于画画,另外还要读书、看戏、听别人谈话,根本没有心思去追女人。他觉得等他能讲口流利法国话,干这种事有是时间。
自从他上次见到威尔金森小姐后,已经过去年多时间。就在他准备离开黑马厩镇时候,曾收到过她封信,来到巴黎后最初几个星期,他忙得根本没有时间回信。后来她又寄来第二封信,菲利普知道信里肯定充满责备言辞,当时他没有心思去看,便把信搁在边,打算以后再拆开。可是他竟忘,直到个月后有天清理抽屉,想找双没有破洞袜子,才又偶然翻到那封信。他心情沮丧地望着那封没有拆开信,认为威尔金森小姐定万分痛苦,觉得自己真是人面兽心。但是这会儿,她大概已经熬过来,总之,已熬过最痛苦时刻。他又想到女人表达自己意思时候,往往夸大其词。同样这些话要是由男人说出口来,分量就重得多。他自己早已打定主意,今后不论怎样都不再跟她见面,他已好久没有给她写信,如今似乎也不值得再提笔来写。他决定不去看那封信。
“她大概不会再来信,”他自言自语地说,“她不会不明白和她那段情缘已经断。她毕竟年纪大得几乎可以当母亲。她应该有自知之明。”
有两个小时,他感到有点儿不怎自在。显然,他所采取态度是正确,但是他无法不对整件事感到不满。不过,威尔金森小姐没有再给他写信,也没有像他可笑地担心那样,突然出现在巴黎,让他在朋友面前丢人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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