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最好去问他本人。”她笑着说,“倒不明白,假如他爱上,跟你又有什相干。”
句刻薄话已到嘴边,但是他已学会自克制。
“真不知道为什你要对说这种话。”结果他只勉强说这句。
米尔德丽德用她那双冷漠眼睛瞅着菲利普。
“看来你并不怎重视。”菲利普又加句。
米尔德丽德朝前走去,菲利普则心灰意冷地回家去吃早饭。他十分怨恨米尔德丽德。他知道自己为她这样操心费神,实在傻透。像她这种女人,压根儿就不会把自己放在心上,而且定会对自己残疾充满厌恶。菲利普决定当天下午不再去那家点心店吃茶点。可到时候他仍然去,这实在叫他怨恨自己。米尔德丽德看到他进来,便朝他点点头,露出笑容。
“想,今天早上对你有些失礼。”她说,“你要知道,根本没想到你会来,太出乎意外。”
“哦,点也没关系。”
他感到全身上下突然阵轻松。这句亲切话就足以使他无限感激。
“干吗不坐下来?”菲利普说,“眼下又没人要你照应。”
第二天菲利普清早醒来,首先想到就是米尔德丽德。他忽然产生个念头:他可以去维多利亚车站接她,然后陪她走到店里去上班。菲利普赶紧刮脸,匆匆穿好衣服,出门搭上去火车站公共汽车。七点四十分他到车站,留神观察着列列进站火车,只见拥挤人流不断地从车厢里拥出来。早上这个时候,车上都是些赶去上班职员和店员。他们拥上月台,匆匆前行,有时成双结对,但孤身独行居多,还不时看到三五成群姑娘。在这大清早,他们多数脸色苍白,面容难看,露出副心神恍惚样子。年轻人步子轻快,仿佛踏在水泥月台上颇为畅快,而其他人好似受到某种机器驱策,只顾埋头赶路:他们都皱眉蹙额,脸上露出焦虑神色。
菲利普终于看到米尔德丽德。他急切地迎上去。
“早上好,”他说,“想,得来看看你昨晚看戏之后究竟身体怎样。”
她穿着件旧棕色长大衣,戴顶水手草帽。显然,她并不高兴在这儿遇见菲利普。
“噢,身体很好。可没有多少时间好浪费。”
“干吗非要重视你呢?”
“确实没有这样理由。”
菲利普伸手去拿自己带来报纸。
“你这个人性情急躁,”米尔德丽德
“就坐会儿,倒也无所谓。”
菲利普望着她,时却想不出什话好说。他绞尽脑汁,设法寻找话题,好使她留在自己身边。他想告诉米尔德丽德,说她在自己心中占有多重要位置。然而这会儿,他真心实意地爱上,反倒不知道该怎样向意中人求爱。
“你那位嘴唇上留着漂亮小胡子朋友到哪儿去?近来怎没有见到他。”
“噢,他回伯明翰去。他在那儿做生意。只是偶尔上伦敦来趟。”
“他爱上你吗?”
“让陪你沿着维多利亚街走段路,你不在意吧?”
“时间不早,得抓紧赶路。”她回答说,边低头瞅着菲利普跛足。
菲利普唰地涨红脸。
“对不起,那就不耽搁你。”
“请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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