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老是说你爱,要是你当真爱,就该要嫁给你。可你从来也没向求婚。”
“你知道没有条件结婚。说到底,还在念医学院年级。今后六年里面赚不到个子儿。”
“哦,并没有责怪你意思。即便你跪在面前向求婚,也不会嫁给你。”
他曾不止次想过结婚事,但他不敢贸然跨出这步。在巴黎时候,他就形成这样种看法:婚姻乃是市侩之徒荒谬习俗。他也知道,跟她缔结姻缘就会断送他前程。菲利普具有来自中产阶级人本能,觉得娶个女招待为妻,真是颜面扫地事。家里有粗俗妻子,体面人士就不愿上门求诊。再说,他手里钱只够维持到他最终取得医生资格。要是成家,就算商定不生小孩,他也无法养活妻子。想到克朗肖怎样跟个庸俗、邋遢婆娘牵扯在起,菲利普就惶恐不安得直打哆嗦。他可以预见到,附庸风雅、智力平庸米尔德丽德将来会是怎个情形。他无法跟这样个女人结婚。可是他只是凭借理智做出这样决定;另方面,他感到无论如何也得把她占为己有。如果不跟她结婚就不能把她弄
她眼中,就像在大多数英国人眼中样,巴黎就是欢乐和时尚中心。她听人说起过卢浮商场,在那儿可以买到最新款式商品,价钱大约只有伦敦半。她个女友曾去巴黎度蜜月,在卢浮宫里消磨整天。在巴黎停留期间,她跟她丈夫,天哪,天天总要玩到第二天早晨六点方才上床睡觉。“红磨坊”啦什,也说不清。菲利普觉得,就算她委身相就只是为满足前往巴黎愿望所勉强付出代价,自己也不在乎。只要能满足自己情欲,什条件他都不理会。他甚至产生耸人听闻疯狂念头——想给她下麻醉药。吃饭时,他不断地劝她喝酒,希望使她兴奋,但她并不喜欢喝酒。每次用餐,她总爱让菲利普点香槟酒,因为这种酒放在餐桌上显得气派,但是她喝下肚从来不超过半杯。她喜欢把斟得满满大杯酒原封不动地留在餐桌上。
“让跑堂瞧瞧咱们是什样人物。”她说。
有天她神态似乎比平时要和蔼些,菲利普看准这个机会就把这事提出来。三月底他参加解剖学考试。再过个星期就是复活节,到时候米尔德丽德有整整三天假期。
“听说,那会儿你干吗不去趟巴黎?”他提议说,“咱们可以十分畅快地玩玩。”
“那怎行呢?得花好多钱呢。”
菲利普已经考虑过,去趟巴黎至少得花二十五英镑。这对他确实是大笔钱。但他愿意在她身上花掉自己最后个子儿。
“那有什关系?你就答应吧,亲爱。”
“倒想知道,世上还有什比这更荒唐事儿。怎能没结婚就跟个男人出门乱跑!亏你提出这样个建议。”
“那有什要紧?”
他详细说明和平大街多繁华,女神游乐厅又是多富丽堂皇。他描述卢浮宫和廉价商场景象。最后又谈到虚无酒家、修道院以及外国游客常去光顾场所。他把自己所鄙视巴黎那面抹上层鲜艳夺目油彩。他竭力劝米尔德丽德跟他同前往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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